太子的臉色份外難看,他幾乎是黑著臉從弦月的手裏扯出了錦布疊好放於布襪內,又給四皇子穿上。
為四皇子穿鞋的時候,他忍不住的歎了口氣,他萬萬沒想到這寫給老四令他護航的信令竟會被弦月陰錯陽差的給看到,如今她這般昏倒,顯然是太過激動所致,那心血相催,‘無水’和‘唇色’借力相融,這下弄不好‘百幻’已入心!
太子給四皇子穿好了鞋,便無心為他整衣,隻脫了自己的外袍給弦月蒙上,便一把抱了她扛著出了竹軒。
趁著夜色他回到了景園內,匆匆將弦月放進床帳,他便急忙的掩好門窗,輕聲道:“你還等什麼,還不出來救人?”
話音才落,老太監佝僂著身子步履蹣跚的走了出來,他晃晃悠悠的到了床帳前,抓了弦月的手把脈後,又扯下外袍看了看她的眼眸,而後衝太子直接搖了頭。
“你搖什麼頭,不過是‘百幻’你又不是解不了!”太子的臉色黑的似炭。
老太監神色尷尬的看著太子說到:“解是解的了,但是,她……老奴解不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太子快步到了老太監跟前,一臉不悅的說到:“你可是毒仙,難道還有你解不了的毒?”
老太監清了下嗓子,撇嘴說到:“殿下您又不是不知道這兩種迷毒,醉生便是‘無水’,夢死乃是‘唇色’。單其一,就能令人昏睡,二種相合便生百幻,隻要在服下解藥時,於中者耳邊細說種種,醒來便不知己醉,隻知種種……”
“這我知道,這丫頭和老四都是中了雙毒,我不能看她昏睡不醒,明日裏老四若比她先醒,恐要打草驚蛇,而且她動用雙毒應該是有所盤算,隻是不知為何卻莫名反噬,令她自倒,哎,我想早點給她解了,讓她做自己想做的……”
“殿下,您大概弄錯了一件事。”老太監說著撓撓頭:“四皇子如何我不清楚,但她可不是什麼反噬,準確的說她也中了毒!但她中的可不是‘無水’與‘唇色’生的‘百幻’迷毒,而是‘霜遲’與‘唇色’相激而生的‘沉夢’春毒!”
“什麼?‘沉夢’!”太子的臉色由黑變白,頃刻間卻又變了紅:“怎麼會呢?她,她並無春像……”
“現在沒有,那是因為她吃了解‘無水’的解藥,此藥性在體內尚可暫壓片刻,一會藥性過了,就……”老太監說著忽然轉了身邊退邊說到:“殿下,臣今夜就不相守了……”
“等等。”太子有些緊張的伸了手:“難道,再無別的辦法?”
老太監搖了頭:“殿下早已得臣真傳,‘沉夢’之解除此一種途徑何來他法?”
“可是我,我不能……”太子說著忿忿地跺了腳:“若我用此,隻怕她……”太子說不下去,一臉的飛紅裏卻滿是鬱色。
老太監眨眨眼,忽然從肩上取下背囊放在了床邊:“沉夢是夢,一夜盡歡,殿下若真憂心,不如換個身份!您總不會看著她毒入心髓,爆體而亡吧!”說完他便蹣跚挪步於殿門前:“殿下放心,臣會給您守好院落。”說完推門而出,再閉門時,太子已經望著那地上的背囊,眼裏全是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