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嘯的北風穿過牢門,吹滅了兩把照明火把,本就灰暗陰冷的牢房在僅餘的一個火把下,更加陰森淒寒。江離瑾在後半夜睜開沉重的眼睛,她微微一動就劇烈的刺激了著整個痛覺神經,意識一清,她才發現她躺在一個溫暖瘦弱的懷抱裏。
她的動作驚醒了何紅衣,何紅衣照顧了她半夜,見她出氣多進氣少,就害怕她要撐不下去,滿身傷痕的她也抵抗不了睡意微微眯了一會,就見她醒來,當下她微微鬆了一口氣。
“瑾兒小姐,你總算醒來!”何紅衣淤青的臉上露出一抹驚喜的神色,收起笑臉,她看著懷中才十歲的孩子,小心翼翼的說道:“我們將夫人遮在草席下,但她睜著眼睛怎麼也不閉上,你要不要去祭拜一下?”一醒來就被告知這種消息,何紅衣也是於心不忍。
江離瑾想到昏迷前見過的那個痛苦呼喚著自己瑾兒,不堪受辱自殺身亡的的女人。心中一緊,此時的江離瑾,應該是在摔倒牆上後醒來的江離瑾,是帝淵國際的繼承人,現在身分卻是大寧王朝鎮國大將軍的三女兒,她是罪犯家屬,她是最底下的營妓,而她的母親,那個貞烈的夫人為了保護她,為了不受辱,就在幾個時辰前自殺身亡。
江離瑾眼睛看了一眼何紅衣,那眼讓何紅衣心中湧出膜拜的感覺,她驚異自己懷中十歲的孩子的眼神,那眼神中飽含鎮定勇敢,帶著高貴審視。
“好。”江離瑾胸中湧出無限的悲鳴,那是原來的江離瑾的悲痛。
她在何紅衣的幫助下,來到蓋著鎮國將軍夫人的草席旁,她掀開草席,見鎮國將軍夫人脖子上插著那個鐵簪子,眼睛睜得大大的,不瞑目。
她歎息一聲,將小手蓋在夫人的眼上,低頭對著她低聲說道:“您放心,我江離瑾會為您報仇的。上天入地,我都要將林山河找到,將他的頭帶到您老的墓前祭拜,您安心吧!我會找到您的兩個女兒,救她們出來的,您放心的走吧!”
她小手一拂離開,夫人的眼睛閉上了,安詳的走了。
她將夫人脖子上的鐵簪子慢慢的拔了出來,在這牢房中,沒有利器,這鐵簪子是唯一的利器,她必須留著。她看了一眼牢門,眼中閃過一絲光彩。
她知道,那些士兵每晚必來,她有一個白天的機會去想對策,她不可以坐以待斃,她們這群人手無寸鐵,遲早會被全部殺害殆盡的。她要自救,必須結合眾人的力量一起逃出去。
她回到角落裏,四周望了望,見守門的士兵都在前麵喝酒,而且一個個都醉的呼呼大睡。真是好機會,但江離瑾自己一動全身都疼的厲害,這傷恐怕必須養兩天才會好點,她咬牙,這麼好的機會就這樣白費著實令人惱怒,可是小不忍則亂大謀,她,必須等。
第二天夜裏,牢裏又被抓走了幾個人,第三天夜裏,依舊如此。可是此時的江離瑾可以站了起來,靈活的活動了。她以前從七歲就開始非人的訓練,對於身手武功,謀略布局,商場應對,瞬時記憶和機關部件早就練得爐火純青,現在的她,除了身體太弱,不能施展自己的那些武功招式,可是,她的腦子依舊是智商驚人的。
第四天剛剛入夜,那些士兵又帶走了幾個女子,後半夜,守門的六個士兵膽肥了,竟然一起帶走了兩名女子,離開崗位去外麵快活去了。
這讓江離瑾抓住機會,她站起身來,對著剛剛被那六個士兵弄醒的大家說道:“大家都安靜,聽我說,我有一計策可以逃離此地,我說出來,你們考慮考慮。”
此話一出,還在低低啜泣的女子都停下了哭泣,呆呆的看著她,但不一會,人們就不信的議論紛紛了。
“你個十歲的小孩子知道什麼啊?別在這裏尋我們開心了。”
“就是,就是,別到時候再弄得我們遭殃了,小孩子盡說大話,切!”
……
議論一下子散開在三間牢房,有的女子又開始哭泣。
江離瑾皺了皺眉頭,神色嚴肅,語氣堅定的道:“大家安靜些,我是鎮國大將軍的三女兒江離瑾,我父親在戰場上所向無敵,不僅僅是他武藝高強,更是因為他智謀過人,隻因為被大奸臣陷害,才淪落被殺,我是他的女兒,我從五歲就熟讀兵法,我可以帶領大家逃出去,就算大家不相信我,難道也不相信我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