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官道上,冷風仍然刮的人臉生疼,皚皚白雪上橫七豎八的躺著昏倒的護衛仆從,馬匹多數跑的無影蹤,隻有賀蘭一族的馬匹存在的眾多。風羅霄命令斷念將江離瑾送到馬車裏,自己帶領著龍錦衛處理剩餘的事情。
斷念陪著江離瑾返回風羅霄的馬車,在離馬車還有幾步的距離時,卻被賀蘭喆攔住了去路。賀蘭喆擋在他們的麵前,眼睛緊緊夫人盯著他們二人。斷念無聲的行了一禮,賀蘭喆仍然一動不動的擋在他們的道路。
賀蘭喆黑曜石般的眼眸平淡無波,但被看的人卻有一種被透視的感覺。江離瑾明顯的覺得斷念的身體有點發僵,她被斷念帶著要繞開賀蘭喆,返回馬車。而賀蘭喆卻腳步再次移動擋在了他們的麵前。
“大師兄。”
賀蘭喆緊緊的盯著斷念道,語氣堅定,態度親昵,似乎二人很是熟稔。
江離瑾感覺斷念拉著她的手微微顫抖,斷念隻是顫抖了一下,就恢複了高冷的態度,淡淡的沙啞的回道:“喆世子認錯人了。”
“是嗎?據我所知,七殺陣法源自姬武山,非內門精英弟子不可能學到,就算是內門精英弟子也要通過考核才可以學習,在我們這一輩的師兄弟中,隻有我和大師兄有機會學習,況且,詳細記載七殺陣法的書被小師妹不小心燒掉了,後輩的師弟師妹根本沒可能學到,你說你不是大師兄,你怎麼可能知道七殺陣法?”
斷念仍舊一副高深莫測的態度,龍紋銀麵遮擋住了他所有的思緒,他隻是靜靜的站著看著賀蘭喆,等了好大一會才說道:“在下聽不懂喆世子說的話。”說完,就繞開他大步的離開,背影略顯倉促。
賀蘭喆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拳頭握起來,眼中掀起兩股浪潮,一股充滿了憤恨和痛苦,一股充滿了不舍和留戀,兩股交織在一起,複雜又矛盾,煞氣從他身上被引發出來,縈繞在他的身周。
賀蘭喆看著斷念離去的背影,眼中微微發澀,曾經他坐在大師兄的背上,唱山歌,趟小溪,掏鳥窩,爬山坡;曾經大師兄手把手的教他武功招式,二人共同吃喝睡覺。在童年時代,大師兄是他的玩伴,是他的良師,是他的兄長。如果,沒有發生那樣的事情,大師兄不會不認他,大師兄和他還是同樣的要好。
江離瑾有一股要砍了斷念的衝動,做人家的下屬做到他這個份上,主人恐怕都會被害死。明明風羅霄那小子讓他送她會馬場,他卻沒送到目的地就撤離,要知道,如今,除了風羅霄那小子,這裏的人人都希望抓住她,將她就地正法的。
江離瑾躡手躡腳的準備開溜,身後卻傳來賀蘭喆那清朗的淡淡的聲音道:“站住。”
江離瑾腳步一頓,無奈的歎了口氣,回身微笑,“有什麼事嗎?”
“你就沒什麼話對我說嗎?”
江離瑾搖了搖頭,很真誠的回道:“沒有。”
賀蘭喆古井無波的俊朗的麵癱臉首次被氣的微微變色,他語氣中的帶著怒氣道:“你……你到底是誰?你怎麼知道生門的所在?你小小年紀就有這麼好的身手,你師傅是誰?”
“你想知道?”江離瑾戲謔的問道,兩雙眼睛彎彎的似月牙,眉目如畫,看起來分外的嬌俏。賀蘭喆一晃神,就被蠱惑似的點了點頭。
江離瑾湊近了他幾步,笑容加深,“我就不告訴你!”說完就穿過他的身旁,走向馬車。雪地上留下了一排小小的腳印,江離瑾的小靴子沾染上了不少的細雪。她來到馬場邊,因為中了一箭,手臂不能用力,隻得艱難的爬上馬場,小小的身體扭扭轉轉的吃力的和馬車作鬥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