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婭被流放的地方是位於尼羅河穀之西的西沙漠①。安婭對西沙漠並不陌生,在現代,她曾看到過關於記載西沙漠的書籍。可以說赫圖斯並沒有對她下狠手,西沙漠的環境在當時的古代埃及並不惡劣。在一大片沙漠外,點綴了幾塊綠洲。這幾塊沙漠綠洲出產許多重要植物,如葡萄、椰子等。
赫圖斯說,再過三日就出發,哦不,確切點應該是流放。安婭想過半路甩手走人,可談何容易?就算赫圖斯能放過她,曼哈夫呢?通過特斯的描述,她已經完全了解了曼哈夫有多想扳倒赫圖斯,怎麼能輕易錯過她這枚至關重要的棋子?逃是逃不掉的,甘願做間諜嗎?可這也太危險了,簡直就是玩兒命啊……
安婭長歎一口氣,在牢獄中的簡陋床鋪上仰天躺倒。她是罪犯,即將被流放,當然得住牢房。可總歸是在赫圖斯宮殿內的牢房,她又不是真正意味上的罪犯,所以衣食住行上還算過得去。
“您要的銅鏡。”牢中的士兵拿來了安婭先前吩咐要的銅鏡。安婭慌忙接過,有些緊張地捏在手裏。士兵疑惑地瞄了一眼安婭,心想不就一麵鏡子嘛,至於激動成這樣嗎?
待士兵出去後,安婭緩緩拿起銅鏡,對準自己的臉頰。
鏡中,陌生卻又熟悉的容顏。細致的眉,秀挺的鼻,杏仁眼,瓜子臉。五官與原來的茗悠簡直一摸一樣,可組合在這安婭的臉上就有了一種陌生的感覺。安婭歎了口氣,再像又如何?這具身體終究不是她的,身體原來的主人呢?魂飛魄散了?已進入六道輪回?呃……似乎古埃及人沒六道輪回之說。
感覺到傷口有點癢,安婭輕輕摸了摸,經過這幾日的連續敷藥,已經結痂了。
突然!安婭摸著傷疤的手一僵,接著有些不可置信地拉開衣領往裏看……
傷疤的樣子,很熟悉。這……安婭眨了眨眼。這傷疤分明與她原來身體上左肩的胎記一模一樣,都形似古埃及的生命之匙!安婭渾身僵硬,腦中自然回想起了好友Cherry的戲言。
前世的傷疤,就是今世的胎記。
咽了咽口水,這事兒,確實有點邪門。古埃及的安婭與二十一世紀中國的茗悠,這兩者之間究竟存在著怎樣的聯係與牽絆?
*
三日後,牢獄中。
“安婭,父親希望你堅強。不管怎樣,要活下去。”奈特裏斯憔悴地看著他唯一的女兒,渾濁的眼淚從眼中滾落。他抬手擦去,看著女兒,安婭此行凶險萬分。再見麵不知……
“元老大人!”奈特裏斯身形一晃,一旁的狄忙扶住他。安婭也有點傷感,原來她在這裏還有一位父親,原來她也並不是孤立無援,原來還是有人會真正意味上關心她的死活,不帶一絲功利。不管時空如何轉變,親情是永遠不變的。想到這兒,安婭自然就會想到在文明世界的父母與哥哥,自己的離開,將會給他們帶來多大的打擊啊……心中大慟,眼淚不由滑落。
站在遠處的赫圖斯心中一震,他……是第一次看見安婭的眼淚。之前不管前路多麼艱險與孤立,她都會咬唇強忍。從來沒有流過一滴淚,從小如此!這次……真的是他逼她到絕路了嗎?赫圖斯蹙眉看著安婭,猶豫了片刻,走上前去。見赫圖斯走來,安婭周圍的人都退了下來,一會兒牢內就隻剩赫圖斯與安婭了。正兀自傷感的安婭並未注意到牢內的變化。
“安婭。”赫圖斯嗓音有些沙啞。安婭聞言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