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月上中天,清亮且幽冷的銀光下,磅礴華貴的太子府出奇的寂靜!
“奇怪!”我站在大樹上環顧四周,沒有巡夜的侍衛們,沒有點亮任何一個燈籠,仿佛這是一座空府,死寂而暗沉!
我下意識地看向鳳禧宮……竟然沒有守門的侍衛!那肆不是說過殿外麵會有侍衛把守的嗎?人呢?都卻那了?
我冰涼的手緊緊地抓樹枝,怕因恐懼而腳軟地摔下去,默默念著謙師兄都過的靜心術,盡力讓自己冷靜地思考。
“埋伏”,一道冷光在腦裏閃過,我粹然大駭,血液直湧而上,久久回過不神!
就在此時,東邊忽然出現了數個黑色的人影!
月光下,他們如同一隻隻雨燕,急速飛行,快無身影,又似要捕獵的傲魅夜鷹。
他們……終於來了!
我看到領頭的黑影和一字排開的另外八個人,是半喜摻憂!喜的是黑影按約搬來救兵,憂的是殷鑒已經早一步布下局,而且來的救兵實在太少,萬一他們中計了可真是陪了夫人又折兵。
突然間,我想起一個件事:黑影去向泫月請援,那泫月一定會來營救我!
應該說是來營救筭嫆,想到此我眼神黯了黯……進了這太子府,我越來越想他,好多次想過要放棄獨自去遊蕩漂泊,回去做他的王妃!可每一次想到他的心裏隻有筭嫆,我脆弱的心就痛得似要無法吸呼……
就在我沉浸在自己幽傷的思緒時,傳來了一陣陣的刀劍搏擊聲,我抬眼望去不禁大吃一驚——縈湘樓前,不如何時湧出來了一大幫侍衛,揮刀攔攻他們。
黑影他們出手如旋風,功夫了得,所使的兵器五花八門:月輪斧、雙鋼戟、鬼頭刀、青鋒劍……這轉眼的工夫,已有一二十名侍衛被砍倒劈傷。
竟沒人用軟劍!莫非,泫月沒來?會不會發生了什麼事,還是他有另有計劃?不管怎樣,心頭抑壓不住地泛起一陣失望。
這時,黑影他們趕到了太央殿。忽然,一陣密集的弓弦疾聲,漫天的箭雨如飛蝗一般從殿內射出。
“鏘!鏘!鏘!”他們立即手中武器連舞,擋飛無數利箭,發出刺耳的金鐵交鳴聲。
“嘭”的一巨響,所有殿門猛被踢開,跳湧出三排強弩手,手上的齊發弩三箭在弦上瞄準前麵的刺客,隻要往前一步,怕會立馬變成刺蝟。“哈哈哈”一陣得意的冷笑從殿裏傳來,在這沉寂幽森的夜裏,如同鬼魅之音。
“遠方的來客,為何不進來坐坐啊?”清冷的月光下,太央殿裏走出一個修長的身影,高冠束起一頭長發,黑色發絲在風中飛舞。
“太子半夜恭候,有勞大駕了!”當中一個執鬼頭刀的黑衣人,冷冷地嘲謔道。
距離較遠,看不清那廄是的表情,但一定是很不爽,“哼,本殿可是特意來送你們一程,能死在這,是你們的榮幸!”
他們都會死在這?!不,不要,就算我出不去也不能這些救我的人喪命!
看著他們幾個人與那廄數十個強弩對峙,腦子緊張得亂轉,人多欺人少啊,要是再來一批,他們就死定了……再來一批?對了,一定還有另一批人在暗處埋埋,以那廄的個性,不會讓防礙他人活著逃出去!
眼看對方蓄勢待發、殺氣湧動,那廄還沒動手估計是想等他們先攻擊,露出破綻,而他們則顧忌三箭齊發的弩機,如果箭有毒,被傷到或許會斃命。
我在樹上急得如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眉皺出個川字,樹葉給捏個碎,可還沒想不到引出那批人的辦法,
算了,幹脆我出去叫他們別打,可轉念一想:萬一殷鑒抓住我,要我親眼目睹他們慘烈的下場呢!(這個變態極有可能會這樣做)可就在這一瞬間,我突然通想到要引出那批人,先要引得那廄的注意力,他慌了,下麵的人才會亂。
計上心頭,我急忙跳下樹,像頭狼似的衝向鳳禧宮(現在人多,用輕功飛回去,太張揚了)。
從窗欞擠進殿裏,我跑到紫檀木桌前,看著瑩發幽光的夜光壺,猾黠地輕笑:“那廄,真要感謝你送我一壺酒啊”說完,我提起夜光壺走到華麗的宮床,清透的葡萄酒滴滴嗒嗒地落在床褥上,沿著我腳步細細的酒液如同條水蛇,從宮床落到地毯,伸向宮簾、窗紗,最後撲向雙麵繡山水的桌布。
我拿起玲瓏宮燈蓮花形底托上的兩個火折子,對其中一個鼓氣一吹,細小的火苗“撲哧”聲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