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酒樓(1 / 2)

斜日漸漸西沉,朝霞的最後一抹色彩也終究沒有抵擋黑夜的降臨。這時候,萬家似乎心有靈犀一般在黑夜中挑起紅彤彤的燈籠。春色三分,二分塵土,一分流水。秦淮橋上,河流上,依舊有很多行人絡繹不絕。玉壺光轉,魚龍戲水,夜夜生歌子。

此刻,月子彎彎照九州,幾家歡樂幾家愁。善惡難分對錯,有喜也便有憂。秦淮河畔屋苑不知多少,多少樓台,多少酒家燈火熒光照著一片光明。

月明星亮,揮灑一片肉水般光芒。一座酒家前,依稀可見有幾位客人在吃麵條。一位頭發幾近全白,年逾古稀的的老翁在旁邊提著酒壺,向著他們進酒。除了這位老翁,這家酒樓的氣息要比很多地方要冷清的多,尋常都不會有大戶人家到這裏吃東西。

“嗯”突然間,老人轉過身去,一雙渾濁的眼睛微微閃動。在他眼前,一道身高七尺,相貌平凡,二十歲有餘的青年似有些狼狽的向他走來。

“嗨,伍爺,晚上好啊”許昌齡扯起嘴皮子,勉強擠出一點笑臉向老翁打了個招呼。這個酒館,就是“他”以前找的一個落腳之處。

老人搖搖頭,一頭白發隨著風起而慢慢吹動。人老了,有人生活得很好,很快樂。可有人卻是思慮重重,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廚房裏有吃的,吃完了回來幫忙”老人說話了,隨意的吩咐了一番便沒有再開口。他的聲音聽起來也有些沉渾,沉渾之中夾雜著一絲難言的氣勢。

“唉,好的”

許昌齡聞言當即點頭答應,說完快步跑向廚房。沒想到這腳下稍微一用勁,屁股間又是一陣錐心的疼痛,不覺間腦海中一道白色小巧的身影浮現。

霜兒下午把他一個人扔在巷子裏,從那之後,他就拖著一張快開花的屁股開始轉,跟走迷宮似的。好不容易碰到一個人,本以為會帶他出去。可說了半天恭維話就是油鹽不進,就是要錢。隻要給錢,一切都好說。他一窮二白哪有什麼錢,所以一個人一直摸到現在才回來。

想起霜兒,他是一邊恨得牙癢癢,一邊又是無奈。二十三歲的人了,居然被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孩所欺負,傳出去不知道要被多少人笑話。可這又能怎麼辦,霜兒年紀輕輕便將燕行蹤修煉有成,她還沒有顯露出其他武功。這樣天資卓絕的小女孩,就是當年的“他”都遠遠比不上。而且這細細說起來,好像還是他先招惹別人的。

想到這裏,許昌齡使勁的搖搖頭。被人欺負了,居然還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反正肚子也感覺空空的,先吃一些東西了再說。

陽春的晚間,夜色清涼,這時候大多人都是出來吃夜宵的。在外麵吃著麵條,賞著風景,反倒是這大廳裏的桌子顯得冷清了。許昌齡一頭紮進廚房,隻見廚房裏一位姿容較好的女子向他看來。

“給你留了點食物,快點吃,伍叔很忙的”那女子看著許昌齡,伸出一隻纖纖手指指向廚房一邊。那裏有兩隻封閉的碗蓋在一起,隱約間有熱氣冒出,裏麵應該便是食物。

“謝謝緣姐”許昌齡道了一聲謝後,便拿起碗向外麵走去。這女人比他現在大兩歲,是掌櫃的女兒。十七歲之時嫁了個好的夫家,可惜多年一直都不曾為人家增添子嗣,兩年前丈夫更受了嚴重風寒最終撒手人寰。父親不願讓她在夫家吃苦,與親家斷絕關係將她接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