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費勁的從臉上擠出一個很難看的笑,手裏還攥著鳥弟的鳳凰毛,猛的抬頭,盯著兔弟一字一句地道:“你把那隻老鳳凰怎麼樣了?”
兔弟仍舊笑嘻嘻的,伸出白皙修長的一雙手用食指點了點右邊的大圓甕。
兔弟笑的一雙白牙亮晃晃的,我聽到他高興的說:“哦他呀,大哥不是一直把他當成一隻鳥來養的嗎,我把他的鳥毛拔了,在翁裏醃著,準備在大哥的接風宴上做一隻鹽水鳥。”
大圓甕晃了一晃。
我把手背放在眼上,擋住他刺眼的笑容:“白華,你瘋了,他是隻鳳凰,還是隻自戀的鳳凰,你這樣比把他殺了還殘忍。”
大圓甕啪嗒一聲翻了。
兔弟像是沒看到,繼續笑著,笑的滲人。
我說:“你放了他,我不走了。”
他又笑,說出的話卻如同六月的寒冰。
他說:“晚了。”
大圓甕開了,我的鳥弟是一隻赤的鳳凰,但此時他往常引以為傲的赤毛隻剩粉嫩的肉皮裸露著,上麵還有細細密密的絨毛。
第二次了,兔弟拔了他的毛。
鳳凰一族有個傳說,毛隻要掉光三次,必定灰飛煙滅。
我脫下玄色的袍子圍在鳥弟光溜溜的身上,道:“走吧。”
鳥弟沒有說話,我以為他不放心我。
於是又道:“你先走,我一會兒就回去找你。”
兔弟此時卻搭了話:“今日誰都走不了。”
“竹芷沒死,你放了他,我告訴你他在哪。”我冷下聲音。
兔弟聽到這個名字愣了一愣,在他愣神的這個當口,鳥弟渾身燃起通紅的火焰,火光直衝雲霄,殿外風雨雷電齊聚,狂風驟起。
一團火球中我看見鳥弟振著火紅的羽翼,朝我微微一笑,嘴唇動了動,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大哥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