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6章 三十五司馬府張詡忍鞭策,拜火教舜?柺紫準?(2 / 3)

眾人讓開一條路,司馬嘯帶著幾個大漢走了進來,院中院外都圍滿了甲兵,韓忠等人也都跟了過來。見司馬衝劍指張詡,眾人又都劍拔弩張,司馬嘯便問:“聽人來報張詡在三弟府中拿了盜賊,三弟何故以劍相加?莫非是他衝撞了三弟不成?”說時,笑了兩聲,又對張詡說:“三將軍乃是我同胞兄弟,昔日也頗有戰功,你等見他猶如見我,為何惹將軍動怒?”張詡道:“今日之事若為私當以教主手足至親為重,也就不了了之。而我等蒙教主知遇之恩,正當回報之時,自然不能蒙騙教主於混沌之中,而司馬氏基業若要長久,則教主身畔必不能容留居心叵測之人。”司馬嘯一聽,似乎不是盜賊之事,倒是有司馬衝叛逆造反的意思,他雖早有除掉司馬衝的心思,隻是沒有機會,又恐人說長道短。如今眾目睽睽,為掩其心誌,當不能和張詡一口氣對付司馬衝,於是假裝發怒,也拔了劍,指著張詡,怒斥道:“我兄弟同心,同為司馬氏血脈,你再胡言亂語,我必先刺你一劍。”張詡道:“為忠義而死,死得其所!教主雖有功德,尚不敢逾製,而將軍身為下屬,卻躍居於上,試問,這以下犯上的罪名,可分尊卑長幼?”司馬嘯尚未開口,韓忠便破口罵了起來:“賊子可知廉恥!昔日司馬春落逃,你身為下屬,可曾想過忠義二字?如今司馬春身在牢獄,無論他清白如何,但凡你有一絲故主之情,就不該在此生惹是非,而置他於不顧!亂臣賊子,何談忠義!”幾個老者忙來攔他,示意不能再說司馬春之事。韓忠道:“將死之人,有何懼哉!今日我便直言,若司馬春有罪,我與他同罪受罰!”一語未了,隻聽舜煐咳嗽幾聲從人群中走了出來,見了司馬嘯施了一禮,回頭對司馬衝說:“韓老先生與前教主感情深厚,司馬春自幼便在他膝前長大,老先生年事已高,念舊自是難免。司馬春之罪自有家法處置,先生仁慈之心,想來教主也能寬宥。”說時,便給司馬衝使了個眼色,司馬衝因命左右:“韓忠無理,私自藐視教主,以律必當嚴懲,念其年邁,又有舊功,特令向教主謝罪,不可再言!”回頭對司馬嘯說:“司馬春之罪唯兄長可以定奪,韓忠雖無理,望兄長念他一片赤誠,容他謝罪。”司馬嘯方知前日韓忠等人前來奉承是詐,此時他出言為司馬春說話,正好給他個問罪的機會,沒想到司馬衝提前開解,倒令他不能下手。而司馬衝多勇少謀,張詡所言又句句刺心,他能如此泰然處之,皆因他身旁少年所為。司馬嘯看了舜煐幾眼,見他玲瓏俊秀,身姿不凡,倒是個不同常人的公子。前者金烏曾說周懿到了拜火教,如今看來,此人需當提防。當下赦免了韓忠之罪,韓忠看了舜煐眼色,雖不樂意,倒也謝了恩。

韓忠不甘心,便說:“教主寬仁於我,我本不該再多妄言,隻是張詡出言不遜,一心挑撥教主兄弟不和,此人若非居心不良,就是有人指使,教主不能一撂了之!”司馬嘯道:“拜火教坐保一方太平,皆賴眾兄弟團結一心,令賊人不敢翹首!我司馬氏有今日,上承祖宗鴻恩之德,嚴令家訓,下應弟兄抬舉之明,賞罰有度。今日無論是誰壞我教義,欺我父兄,我必斬之!”眾人聽了,不少嚇的發抖,都緘口不言。司馬衝想要說話,舜煐在旁搖頭不令多言,隻看司馬嘯如何處置,屆時相機行事,方不令他生疑。張詡見勢微妙,便拜謝司馬衝手下留情,又說:“將軍暫不殺我,我當謝將軍之恩。但誰是誰非之後自有定論,恕我不能因私而廢公。”司馬衝道:“我暫且饒你,你可直言我之罪過,如你所言屬實,便可執我劍,斬我頭。若你信口雌黃,妖言惑眾,今夜便是我劍下亡魂!”司馬嘯說:“三弟豈可與他賭氣,他能有什麼可以指證你?若他所言不實,我替你斬了他,若他大題小做,你罵他幾句便了。”司馬衝仰天笑了一陣,說道:“二哥既是兄長,又是一教之主,豈可徇私枉法?今夜無論是誰有罪,當一視同仁而處置!”司馬嘯大叫一聲“壯哉!”因命左右拿酒與他兄弟對飲三碗。飲罷,便令張詡詳說控告司馬衝的緣由。張詡道:“天下之大,王為貴。一家之大,長為尊!此古人之道。教主恩威並濟,功德無量,尚知謙遜以自律,使祖宗不失其位。而今三將軍不知教主之苦心,妄自作大,私設酒肆於內,以玉為盞,以琮彰貴。先祖雖已作古,而今教主健在,將軍所為乃是欺祖盜名之罪,又況教主賢良愛人,將軍又難辭逾製之嫌。再者,前日教主府中失竊,盜賊劫去財物不明,而今夜在三將軍府中搜得玉琮三尊,乃存世之魁寶。據左右所說,前時金烏顯示曾以之贈與教主,教主以其珍貴而弗受,因先生懇切,教主方暫留於府中。不料今夜來查盜賊,竟將此物拿下,此時已是人贓並獲,三將軍如不能巧言辯之,則教中兄弟無不為教主擔憂了。”

話音剛落,韓忠又站了出來,說:“三將軍仗義疏財,義薄雲天,豈是你說得這等忤逆不仁!莫非是你故意栽贓,要在教主麵前邀功領賞?”張詡道:“敬武殿之門乃是叡公所開,我所帶之人除兵刃外並無他物,若要在這司馬府中眾目睽睽之下栽贓,談何容易!”司馬嘯隨從之人皆附和張詡。舜煐原本擔心司馬衝不善說謊,碰巧韓忠不知此事原委,歪打正著,恰解了她心中憂慮,二人一番爭吵之下,司馬嘯再不會懷疑張詡有詐。於是便舒了一口氣,低聲給司馬衝說:“眼下將軍可以直問張詡之罪,不需言於眾人,司馬嘯心知肚明,自然會妥善處置,之後將軍無需多言,我定叫他左右難顧。”司馬衝便以舜煐,揮劍就要殺張詡,眾人尚不及來勸,舜煐連忙假意來攔他,問道:“清者自清,將軍何須惱怒?”司馬衝道:“且讓我殺了他再說。”舜煐道:“現有教主在,望將軍慎行。”眾人聽了,都勸他手下留情。司馬嘯心中自然惱怒,又不便直言,隻氣的一臉鐵青。舜煐近前施禮說道:“三將軍率真之人,教主切莫掛懷,但不知這三尊玉琮是否真是教主府中失竊之物?”司馬嘯越聽越惱,他隻當張詡找了司馬衝的把柄,卻誰知竟是這玉琮一事。這玉琮分明是他所贈,一為寬慰其心,二來敬武殿敬著他司馬氏祖宗靈位,司馬衝以此供奉,乃是行孝,與謀逆何幹?如此一來倒給了司馬衝一個機會,令他猝不及防,想來真是鬧心。又想,以司馬衝之性,今日必殺張詡,而前時司馬書因來查府被司馬衝痛打一頓,至今尚在床榻靜養。如今張詡急功好利,又落入他的手上,剛才自己又有言在先,無論是誰有罪,都將一律嚴懲,張詡若真的因此送了命,他一連在這府上失利不說,倒惹人說他個不容兄弟的惡名,再者,司馬衝殺伐紛爭頗有威望,若一連打殺了他的人,豈不令人背後指他脊梁?如此,斷不能讓司馬衝殺了張詡。思前想後,到覺得張詡中了司馬衝之計,眼觀目下光景,獻計之人,必是眼下這個少年,便說:“此乃我兄弟之事,不便在此理論,旁人不需多言!”司馬衝道:“兄長曾有言在先,今日無論是誰的罪都將依法論處,此雖是你我兄弟之事,畢竟是因張詡而起,他口口聲聲說我忤逆,眾人有目共睹,今日若不能嚴明法度,恐日後忤逆作亂者或妄言誣陷者越發猖獗了。”眾人都蒙在鼓裏,聽他二人說話如雲裏霧裏一般,韓忠不知所以,張詡也故作迷態。司馬嘯說:“張詡誣陷三弟事真,此事無需多言,三弟可否念他無知,賜他一條生路?”眾人嘩然。司馬衝便依舜煐所囑,嘴上絕不輕饒,冷眼說道:“兄長是要徇私枉法嗎?”說著,又拔劍指向張詡胸口。司馬嘯道:“畢竟他與韓忠同為我司馬氏效命,我能念其忠義而赦韓忠,為何獨不能赦免張詡之罪?”司馬衝又要反駁,被舜煐搶先攔住,說:“教主之言在理,韓忠衝撞教主言語包庇司馬春在先,如此大罪,教主尚能念其舊功而赦免,而張詡不過奉命捉賊,歪打正著誤會了將軍,說到底也是一心為了司馬氏,同為忠義之人,教主若不能一視同仁,不免會令眾兄弟人人自危。再者,今夜之事既是誤會,便是萬幸,殺了區區張詡反令教主兄弟不和,實在得不償失。不如依從教主之意,將此事兩全處之,落個皆大歡喜,豈不甚好?”司馬衝歎了一聲,說道:“不是我得理不饒人,而是小人構陷乃我此生最恨,若非如此,我司馬氏也不至到今日這步田地。既然兄長開了口,我也無話可說,隻是前有司馬書誣告我藏匿叛賊,今又張詡說我忤逆盜竊,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置我於不義,我豈能隱忍!”張詡麵色驚慌,一臉無辜之態,便問司馬嘯:“證據確鑿,教主何故。。。”話未出唇,便被司馬嘯一語喝住。司馬嘯命張詡跪下給司馬衝賠罪,張詡麵色無奈,到底跪下磕了頭。司馬衝並不理睬,隻說:“司馬書犯我,被我打了四十軍杖,今日張詡尤為猖獗,休怪我不通情理!我念教主求情,暫且饒他一命,但軍杖之刑絕不能饒!”遂命左右將他困住,就地痛打八十軍棍。眾人驚慌之中皆不敢多言,倒是張詡麵無懼色,直言可為盡忠而死,絕不求饒。司馬衝心中雖不忍,迫於無奈,也隻得硬著頭皮下令痛打。司馬嘯恨得咬牙,攥著拳頭,卻無奈何。杖過二十,張詡背上已打出了血,眾人不忍多看,也不敢求情,舜煐趁機叫住行刑人,回頭跪倒司馬衝麵前,說道:“張詡雖然罪大,確是一條硬漢,望將軍念他一心為主,免了杖刑!將軍也是征戰沙場之人,遇到英雄,豈不憐惜?此人忠義可嘉,想必教主深切愛之,此時教主閉口不言,是為顧及兄弟之情,而身為其主,卻見刑而不能救之,何其痛耶!將軍為情,當赦此人,將軍為義,更應赦免此人。”說罷,再三叩首求情。眾人見這年輕公子說的在理,又正是司馬嘯想說而不能說的話,碰上有人起了頭,就都跪地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