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標的最後得主豈可拱手相讓,蠻橫著衝過去揮拳就打。楊斌帶著醉意似地一個旋身,避開揮來的拳頭,順腳踩在那個人的腳麵上。那個人由於慣性撲身向前,命根子正好撞在了桌子角。鬼叫似地,抱著他的小弟弟狂哭。一旁看熱鬧的人哈哈大笑起來。楊斌一聲冷笑,回身走向老鴇,帶著七分醉意地說道:“這個女人,今天我要了。你給他……”指著剛才那個男人接著對老鴇道,“他今天也要不了了。”嘴角帶著邪笑,惹得旁人又是一聲哄堂大笑。楊斌從身上抽出五百兩的銀票塞到老鴇手裏,樂得老鴇嘴都合不攏。
楊斌一把抱起袖珍就朝房間走去,來到門前,踉蹌著一腳將門踹開。他走了進去之後,用腳左右往後一勾,將門關上。他將袖珍放到床上,不知是無意還是有意,咕咚一聲倒在床邊的地上呼呼大睡了起來。袖珍兩眼一閉,也不管自己全身如何暴露,迷糊著睡去。
袖珍醒來時,自己已被被子蓋住了身體,身上那件薄薄的紗巾還裹在身上。而昨天晚上的那個客人已離開。這時,門突然打開,袖珍趕緊裝睡。老鴇帶著一個小丫鬟走到床邊,對袖珍道:“看不出你還有兩下子,一個晚上竟然讓那個有錢的公子如此出手闊氣。你真是走好運了!從今兒個起,小香就專門伺候你,起身梳洗過後到我房中來,給你請了一名樂師,調教你的琴技。”說罷,老鴇走了出去。
袖珍睜開眼,兩眼空洞無神。小香上前行了一禮,對她道:“小姐,你真是有福之人。小香打小被賣到這裏做下人,還沒見過樓裏哪個姐姐有你這麼好命的,頭一夜就被客人包下。”
袖珍一聲冷哼,被一個無情的男人賣身到這,怎可說是福氣?她心裏隻有恨,隻有怨。
梳洗過罷,一番打扮,袖珍比樓裏最紅的姑娘都漂亮幾分,她有別人沒有的冷豔氣質,她有別人沒有的修養,她有別人沒有的才華。小香見袖珍走到琴前,便去老鴇房間通知琴師。可就在老鴇帶著琴師過來時,一曲哀怨的絕唱從袖珍的房間裏傳出:
“紅妝上,梳洗妝,將前程淡忘。塵緣盡,柳絮飛,已斷了肝腸。東風涼,薄情郎,竟全是豺狼。忘已忘,斷已斷,歎世道無常。”
袖珍的聲音配著如此哀怨的曲調,催人淚下。琴師在門前一聲長歎,不言不語地轉身離去。也許是觸動了他的同情之心,也許是自愧不如袖珍的琴技。曲罷,老鴇笑嗬嗬地拍手走了進來,她沒有想到袖珍竟還是一個深藏不露的才藝高手,如獲至寶。琴聲雖好,隻是太過哀怨;琴聲雖動人,隻是不適合煙花之地。
每天袖珍隻是彈琴陪著楊斌,楊斌每天聽罷琴之後不語就走人,從不在她的房間過夜,也不跟她說任何的話。袖珍已對男人沒有好感,隻是隱隱感到楊斌眉宇間藏著一絲憂鬱,每次聽琴時,真情都不掩而露;琴聲一停,立即就用邪笑掩蓋。楊斌連續來了十天,之後就沒再出現。
袖珍聽小香提到楊斌,說這個男人很奇怪,到妓院不睡女人隻聽琴,到妓院不找姑娘甜言蜜語卻無語,從來不在這過夜。這種男人的心思袖珍不想看懂也對他沒有興趣,若是正經的好男人,又怎會出沒於這汙穢的場所?
袖珍每天在房間裏練琴,那琴聲吸引著往來的客人,客人們都爭嚷著要袖珍。樓裏其他被冷落的姑娘不免對這個新來的產生了排斥的嫉妒心理。袖珍成了樓裏最紅的姑娘,也成了城裏最熱的話題。很多人都出重金買她一夜,可是袖珍都拒絕了。老鴇看著楊斌留下的錢花光了,而袖珍還不願意接客,臉色一天比一天難看。每天冷嘲熱諷,又不是清白姑娘了還裝清純。每每被提到這些,袖珍都會想起被雄侮辱的那刻,心絞不已。
客人們每天都出重金在老鴇麵前誘惑,老鴇看著這些錢不能進自己的口袋很是心癢,最後還是決定軟的不行就來硬的。
袖珍被綁在了床上,嘴巴塞上了布以防咬舌自盡。客人借著酒膽,闖進了房間。袖珍好不容易在楊斌給的平靜日子中平定心情,現在又掉進了噩夢般的深淵。客人迫不及待地騎在了袖珍的身上大發淫威,袖珍惡心得隻能默默哭泣,她告訴自己應該學會習慣,可還是學不會樓裏姑娘們的認命。
門外楊斌突然到來,剛走到門口老鴇立即攔住了他,借口袖珍身體不舒服,介紹其他的姑娘給他。小香縮在拐角偷看著,不敢上前。楊斌看到了小香,小香趕緊躲開。楊斌一把推開老鴇踢門就闖了進去。
袖珍赤裸著身體被綁在床上,楊斌的闖入嚇了客人一大跳,客人抬起頭來衝著他大嚷。在妓院被男人玩是正常的事,今天不是這個客人,明天就可能是另外一個。楊斌的闖入不過是客人跟客人之間的爭風吃醋,在妓院這樣的事三天兩頭地發生。袖珍流著眼淚隻能用哀怨的眼神望著,什麼都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