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幽的山穀,滿天飛舞著花瓣,風裏帶著濃濃的花香味道。
在一間偏僻的房裏,韓冰睡在了床榻之上。她幽幽地醒來,環顧四周,這個房間的布局雖很簡單,但輕紗薄幔的羅帳,圓頂的床罩,像冰一樣的玻璃桌椅,從窗戶縫隙射進來的陽光讓她第一感覺就像回到了冰窖。她猛地坐起身來,發現自己被人綁住了手腳。她沒有掙紮,豎起耳朵聽著周圍的聲音,隱隱聽到女人們的嬉戲聲。她不慌不忙地用牙齒咬著手上的繩索。想當年,義父為了不使她搗蛋,也這樣對待過她,可沒有一次成功困過她的。
這時門口傳來腳步聲,一個女人的聲音道:“葉姐姐,快去看看,那個楊公子又來了。”
“哦,是嗎?”
“嗯,一起去看看吧。”
“我還要看守這個姑娘呢。”
“在穀裏,她跑不了的。走吧。”
“可是……”話音未落,已被拉著跑了。
韓冰鬆了一口氣,趕緊咬開繩索,從床上跳了下來,她小心地打開窗戶,想要從那出去,可就在她打開的瞬間,她驚呆了。
滿天飄著花瓣,峽穀裏雲霧嫋繞,亭台樓閣如水晶一般在雲霧中若隱若現。周圍鮮紅的蛇鱗果點綴著峽穀,給白色的峽穀一點豔麗的色彩。遠遠的飛瀑邊一對飛鶴緩緩飛過天際,風帶著花香帶著潮濕的水汽撲麵而來。韓冰為看到的驚歎了,她眨了眨眼,不知這是夢境還是現實。想跳出去,低頭見雲霧沿著房屋的邊沿輕輕地飄過。好像自己坐在會飛的船裏在空中飛翔一般。她沒想此刻身處是否在危險中,沒想再逃跑,而是想出去看看這個唯美的峽穀。
她輕輕地打開門,探出頭張望。看門的人早已不見,她便躍身而出,沿著回廊,沿著台階,一邊欣賞著夢幻般的世界一邊東轉西轉。
千岩萬轉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熊咆龍吟殷岩泉,栗深林兮驚層巔。雲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煙。列缺霹靂,丘巒崩摧。
韓冰越過回廊的欄杆,進入灌木林裏。她在峽穀中轉悠著,尋找著出口。
這時,聽到藏在林之中的哭泣聲,尋聲而去。可怎麼都瞧不見哭泣的人。她靠在一棵巨大的蛇鱗果樹旁,手摸著樹皮,渾身起了雞皮疙瘩。這種感覺就好像摸在滿身是鱗片的動物身上,軟綿綿的還有彈性。她強咽了一下口水,緩緩地轉了身,卻看到了一條巨大的似乎從地裏鑽出的蛇藏在樹葉間,她狂然大叫一聲撒腿就跑。
那一片的蛇鱗果樹似乎長著眼睛一般看著韓冰在麵前晃來晃去穿梭著,他們樹葉抖動,似乎受到了驚嚇。
韓冰跳了起來,驚恐地大叫著,“嗖”地如飛艇一般竄身在叢林裏。
隻見蛇鱗果樹看著韓冰,他們的眼睛就跟數碼表一樣在翻轉,棵棵樹暈乎乎地抖動起枝葉,樹上的果子下雨般嘩啦啦地落了滿地。韓冰踏在滑溜溜的果子上,猶似剛學溜冰一般沒了方向,眼見就要撞上一棵蛇鱗果樹,那樹害怕地抖動著枝葉嚷道:“別過來,別——”
話音未落,“嘣”的一聲,韓冰就像一隻大青蛙一般貼到了樹皮上。
果樹大哭起來道:“哇——好痛啊!好痛啊……”從樹皮裏麵滲透出紅色如橡膠一樣的液體,不知那代表眼淚還是血液。
韓冰沿著滑溜的樹皮如一張薄紙般滑到了樹根,稍微恢複了意識就爬著往後退了好幾步,揉了揉眼,再度仔細地看去,這是不可能在現實中的樹,她怎麼都無法接受。臉色慘白,一臉的驚恐之色。
蛇鱗果樹沒有奇怪,第一次見到它的人都會有這樣的反應。其中一棵樹抽泣道:“我原本也是一個男人,隻是……嗚……嗚……”
韓冰放眼望去,一片的蛇鱗果樹,每個樹杆都是男人的體型,樹杆有一張人一樣的麵孔。樹皮涼涼的,軟綿綿的,跟蛇一般是冷血動物。伸展的枝葉與樹無二。韓冰勉強壓製內心的恐懼,瑟瑟地問道:“你們怎麼會成為一棵樹?還這麼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