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的月光好像在變魔術,兩個一模一樣的女人麵對麵地站著,暗淡的光線之下,兩個人衣服的淺色近乎一樣。
胡雨亭聽不清楚她們在說什麼,隻見夢青絲給韓冰喝了一杯東西,韓冰踉蹌地往後退了幾步就倒了下去。夢青絲叫著:“韓姑娘,韓姑娘……”她的腳剛剛踏出禁地,竟然立即變成一隻爪子,她趕緊將腳收了回去。
胡雨亭瞧見,驚恐得差點叫出聲來,趕緊捂著嘴巴。他已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蛇鱗穀中怪異的事情太多,無論發生什麼,都無法用已知的去解釋。
遠處傳來了楊斌的叫喊聲,夢青絲驚慌地左右張望,她在尋找著藏身之所。渴望見到又想逃避。
楊斌大步奔上前來抱起了昏迷在地的韓冰:“丫頭!丫頭……”他緊張而慌亂。
夢青絲所有的手無足措都在瞬間變成失落,她站在顯眼的地方竟不被楊斌瞧見,看著楊斌為韓冰著急,心裏頓生一股醋意。
楊斌身上留著還沒幹透的血跡,根本不顧及自身有多狼狽,不顧及自身剛剛重傷初愈而氣虛,一個勁的給韓冰灌輸著真氣。突然,他感到旁邊好像有人一直在盯著自己,機敏地抬頭望去,卻看到了夢青絲楚楚可憐地站在月光之下望著自己。雖然他早就知道韓冰跟夢青絲是兩個人,但是真正地見到時,還是會嚇一跳。他先是吃驚地一愣,然後結結巴巴地道:“表……表妹……”
夢青絲調頭就跑。
楊斌放下韓冰追過去叫道:“表妹——”
夢青絲害怕地停下腳步大叫道:“站住!”那聲音特別大,已超出她平常嗓音的好幾倍。
楊斌從沒見過夢青絲這麼大聲地喝斥自己,他趕緊收住了腳。
夢青絲轉頭瞧去,楊斌的腳挨著禁地的邊沿線,她額頭上的汗珠滾滾而落。
楊斌不知為何在夢青絲的臉上看到了驚恐之色,難道是因為自己現在這個模樣?還是因為她依舊停留在自己砍掉蜥蜴人頭顱的場景中?楊斌緩和了語氣,道:“表妹,沒事了,都過去了。不要再躲了好嗎?”
夢青絲不敢再繼續看楊斌,她害怕自己會衝動地奔過去。她趕緊轉身,緊咬朱唇。最記掛最想念的人就在麵前卻不能跑進他的懷裏,不能得到一點溫度,不能……不能……她拚命地克製自己,說服自己移開視線。
“表妹……”楊斌剛要跨步,夢青絲又大叫了起來!
“不要!”夢青絲神情哀怨,看著地上的韓冰,想起剛才楊斌如此擔心韓冰,她萌生了醋意與嫉妒,道:“帶她走吧,好好地照顧她。”說罷,轉身而去。
“站住!不許走!”楊斌對著夢青絲的背影大吼起來。
夢青絲停了一會,她緊扣著胸口的衣襟,又繼續往深處走。
“不許你去找夏至誠!”
夢青絲憂傷的臉上反而露出了笑意。
楊斌氣憤的口吻指責道:“你以為找個替身就可以替換所有的一切嗎?”
夢青絲強忍著淚,帶著哭腔好不容易擠出兩個字來:“表哥……”
楊斌在等著夢青絲的下文,他的目光一直注視著那個孤單的背影。
灌木叢中的胡雨亭用凝重的表情關注著。
楊斌等到的僅僅是夢青絲的三個字——我恨你!他此時也變得傷感,看著月光下孤伶伶的身影,深感愧疚。
“我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
楊斌喃喃地道:“在……”
“無香小築。”
楊斌閉口不敢狡辯。
“我生病的時候,你在哪?”
“在……在……”
“紅葉山莊。我被人追殺的時候,你又在哪?”
“……”
“亭峰水榭!”
“表妹……”
“男人可以風流快活,女人卻不可以水性楊花,你給我孤單、痛苦,我給你愧疚、悔恨難道不公平嗎?”
楊斌呆住了,聽到那斷腸似的聲音控訴著,停了好一會,道:“他對你好麼?”楊斌緊握雙拳,提起了夏至誠。
夢青絲想起被多目變成黑貓的夏至誠,自己滿腹的委屈。“不要提他!”
“發生什麼事了?他怎麼不在你身邊?你怎麼會在這裏?剛才……”楊斌依舊記得自己親眼看到的“鬼魂”,那是個沒有實體隻有虛像的身影。
夢青絲咬著唇,看著地上昏迷的韓冰,雖不想傷害那個無辜的姑娘,可自己也不想永遠被困在這。看著楊斌的手,她記得以前楊斌總會拉著自己在花穀中玩耍,而現在那牽手的溫度都不可能再有。她越想越難過,眼淚在楊斌的麵前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