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與金蕙蘭站在雪地上仰頭看著,那條孤獨的身影站住大殿頂端,滿身白色的紗衣被寒風吹起,隨風而舞,漫天的白雪與她融為一體,更顯那女子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這天下,除了傳說中的雨簾兒,又有誰會給人這樣空靈的感覺?韓冰的年紀修為與無息瞬間移動身法有反差,這讓一旁的人更是難以琢磨。
韓冰穿越時空來尋找龍珠已經有一段時日了,她心中依舊記掛著依舊躺在地下神殿裏的楊斌。倘若當初不是小精靈將楊斌冰凍,這麼些日子過去,當韓冰再度回去的時候,楊斌恐怕就已經變成一具白骨了吧!冷冷清清的大殿,楊斌孤單的身影,那該是多麼淒涼的畫麵。韓冰更是想起當初自己重傷在海盜船之上,楊斌對自己所說的那些碎心的話語,句句在心頭。
“不,不可以,你不可以那麼殘忍,我決不允許你離開我!決不,決不,決不!”
“小丫頭,別再說了,說這些幹什麼。你難道忘記了嗎?嶽父大人已把你嫁給我了。你才是我的王妃。”
“不夠,才不夠!你還沒有做我的王妃,才不夠!不夠……”
“小丫頭,不可以離開我,我是學醫的,我一定能醫好你!”
楊斌昔日的字字句句都紮得韓冰的心好疼。她對著茫茫大雪山呐喊著:“天高何人釋昆侖——”回聲在群山間縹緲而去,一道道回音更顯神秘。韓冰抑製不住眼淚,為何一想到楊斌就會有這般窒息的感覺。難道僅僅是因為自己欠他的一條命嗎?如果還了,是不是心就不會再疼了?韓冰緩了緩自己的情緒,抹掉了淚痕。她已經分不清究竟是自己真情流露,還是入戲太深。在外來看來,韓冰的淚全然是因為青龍已經不在人世的緣故。
韓冰望向屋簷下,四個怪人不知何時已不見了蹤影。她閃身而下立在雪地之上問道:“那些人呢?”
金蕙蘭眨了眨眼道:“他們剛剛走了。”
“走了?走了多久了?”
“有一會了吧。”
“怎麼走了也不告訴我,害我擔心了半天。”
老者不斷地打量著韓冰,看到韓冰恢複成了一個大大咧咧的模樣,不由眉頭緊鎖。剛才韓冰猶似鬼上身一般成了另一個人。
無居客這時背著青龍劍奔進山門,三兩步已掠身到了大殿前,看到雪地之上一片狼藉,趕緊奔到老者的麵前跪下道:“師傅!”
老者伸手示意他起身。
金蕙蘭睜著好奇的大眼睛不斷地打量著奔上山來的男人,道:“師傅?你就是無居客?師兄!”
無居客望著胖墩墩的小女孩,抓了抓頭道:“你是……”
“我是師傅剛收的弟子,以後就是你的師妹了!嗬嗬……”金蕙蘭圓圓的臉一笑起來,就跟一個球似的。
老者此時吩咐道:“蕙蘭啊,去,收拾一下。”
“是,師傅。”
無居客對韓冰大喝道:“你這個死丫頭,是不是又闖禍了?”
“哪有!我……”
老者對韓冰道:“姑娘,請隨老朽來!”
“遵命!”韓冰拱手規矩地應聲,隨後對無居客做了一個鬼臉。
“師傅……”無居客忙叫了起來。
“你留下來跟師妹一起收拾。”
“是,師傅。”
韓冰回頭繼續對無居客做鬼臉,無居客舉起拳頭晃悠,韓冰趕緊跟著老者步入大殿。
金蕙蘭收拾著殘局,無居客趕緊向這位小師妹詢問起發生的經過。
韓冰攙扶著老者進入大殿,沿著左邊的一個門進到了內院。
庭院之中種滿了寒梅,枝枝的梅花傲雪爭芳。飛舞的白雪點綴著整個庭院,空氣中飄著淡淡的花香。錯落的庭院與之和諧,遠處的雲霧與山巒更顯縹緲。雖然景物大致跟寒梅山莊有些相仿,可意境相較更為深遠些,空靈與超脫的意境非他處可比擬。
韓冰睜大雙眼,猶似過了那個門檻就一步踏進了傳說中的天庭,她不斷地驚歎。
老者捋著胡須,站在回廊裏看著梅花林,轉頭對韓冰有禮地拱手道:“姑娘,老夫有一事請教,不知當否?”
韓冰趕緊回禮,道:“不要這樣,冰兒可受不起。”
“冰兒?原來姑娘的真名叫冰兒。”
韓冰傻笑起來,不好意思地道:“剛才那夥強人太厲害了,連您這樣的前輩都不是他們的對手,我怎可能趕走他們?當時的情勢太危急,也隻好裝神弄鬼,欠光明磊落,欠光明磊落。見笑了!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