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老宅在玉水河邊,從鎮中心步行數百米,跨過一座躺在清澈平靜如同玉帶一般的玉水河上的白色小石橋,便到了一處幽靜之地,沿河走不遠就是並不破爛但極為冷清的葉家老宅。
一路上,臉色蒼白的老馬認真地地跟在蕭家小二少身後,似乎害怕自己一分神就會跟丟了。葉家的兩個分別被稱為“葉黑”和“葉明”的護衛也跟在玲瓏小公主身後,並不說話,隻是目光偶爾看向老馬,因為之前他們聽說老馬極為輕鬆的解決了王家的王五王六,似乎比以前厲害一些了。
隻有蕭清玄和葉玲瓏一路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玲瓏,你媽媽最近在做什麼?”
“沒什麼啊,就是繡繡花,讀讀書,還有每天喝藥。咦?那個糖人好好看,我要買兩個!”
……
“玲瓏,你喜歡花嗎?呆會我們去買兩盆花吧。”
“不喜歡。”
“不喜歡?”
“他們說,我看到好看的花的時候總是眼睛紅紅的,像要哭一樣。”
“所以你就不喜歡花?”
“有一次,我看見小紅花快要凋謝,覺得它好可憐,忍不住就哭了,被他們笑了好長時間,所以我就不敢再花了……可是,當時小紅花真的好可憐!”
……
“蕭清玄,聽說玉水河裏麵有龍,是真的嗎?”
“不知道,可能是真的吧。玲瓏,以後你叫我‘哥’吧。”
“我為什麼要叫你‘哥’?聽說你比我小三天,要叫你‘弟弟’才對……不,我和你爸爸是一輩的,你得叫我‘姑姑’,嘻嘻,小……小屁孩!”
“你……”
……
“玲瓏,葉家老宅有人住嗎?”
“有啊,他好可憐的。”
“嗬嗬,怎麼了可憐了?”
“他一個人住那,而且……反正,就是很可憐,胡子好長了!”
“就他一個人住那?”
“嗯,聽說他要守後山的墳墓,沒有人跟他說話,他就每隔一段時間去墳墓間轉一圈,跟死人說話,真的好可憐!”
“守墓人嗎?”蕭清玄低語,“未必真的可憐吧。”
從葉玲瓏的隻言片語之中,蕭清玄就能想象出守墓人的形象:一個頭發蒼白胡子拉渣的小老頭,夜深人靜時提著燈籠身形佝僂地慢慢在墳地裏轉圈,嘴裏念念有詞和死人們說些一般人聽不懂的鬼話,像是一個普通人但更像個瘋子。
然而,像這樣老師平凡的外表下常常隱藏著不平凡的秘密,守墓人更是一個小說裏極為常見的隱藏高手,比如某座神魔陵園的變態恒久遠,還有某青雲祖宗祠堂的掃地老人,都是類似的角色。而據葉玲瓏所說的這守墓人,外貌可憐,胡子很長,沒事就去墳地自言自語,基本符合這類設定。
“不過,更可能是一個年輕時犯了錯被罰來守墓的可憐普通老頭。”蕭清玄雖然覺得要是守墓人是一個隱藏高手很有趣,但是他也知道那樣的可能性不大,隻是自己遐想意淫一下,他前世已經被潑冷水潑多了,不想再那麼白癡地以以前看過的小說來判斷現實中可能發生的事。
玉水河邊,樹木蔥鬱,一棵棵枝葉茂密的古樹就如同巨大的傘,遮住了陽光,留下一地陰涼,蕭清玄剛走入樹林,頓時覺得冷意襲人,正與葉玲瓏說話的聲音頓了一下,不過這停頓很短暫,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