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明月悄悄的透過小鎮的河邊泛出淡淡的波光,河邊的石橋一如當年未見新舊。
青石板鋪的路邊一座斷壁殘垣的大宅已看不出昔日的榮華。
紀安淺緩緩的推開痕跡斑駁的木門,滿目瘡痍的院內雜草叢生,當年那些殘留的古玩早已被小鎮的乞兒拿去變賣隻剩下碎裂的石塊依稀可見上麵的雕文。
紀家大宅的牌匾被砸成四塊,爛木頭般散在石磚上布滿了泥巴,紀安淺蹲下身撫摸那掉了漆的“紀”字努力忍住眼眶裏的眼淚,紀安淺啊,紀安淺,當年要是不認識那個人多好,越是心裏想著那個人越是止不住的冷。
單薄的青色紗衣掩不住深夜的寒意。站起身來想去內堂的她忽然發現地上有一段極淺的腳印,預示這裏不久之前來過人。
這裏不可能有人會來的,知道那件事的紀家族人一個不留的被屠殺。
意識到危險的紀安淺捂住嘴巴放慢腳步想退出去,一道冷光“嗖”的一聲從屋簷上射了下來。
未能發出一絲哽咽的她落地的那一刹那,兩道黑影極快的出現在她的麵前:“主子吩咐把她埋在後院的蓮花池中,撒上魚苗兌上蝕骨香。”
江南小鎮,蓮花池,蝕骨香,是他,是他。
身體驟然變冷的她艱難的扯動唇角,告訴我,可是這句話怎麼都說不出口漸漸失去知覺。
那倆道黑影這才踱步抱起地上失血過多的女子,隨後又是倆個黑衣將地上的血跡抹淨空留若有若無的腥味。
當四周又回複靜謐的時候,一位華衣公子閑庭信步般走了進來,似乎對這個宅子的一切都很熟悉。
“主子,紀姑娘已經包紮好準備送回南嶺謝家。”一名黑衣人快速的跪倒在地上,這聲音明顯是剛才說奉命的內個人。
“咳咳,剛才誰射的劍,”那公子拿起錦帕輕咳。
“屬下的弟弟,拿捏的很準。主子放心。”那黑衣人恭敬的望著眼前的男子,說不出的仰慕。
“帶你弟弟去領賞吧,咳咳。”說話間又拿起錦帕極快的擦拭嘴角的血跡。
當那黑衣消失後,平空又出現四個黑衣人恭敬的跪在地上。“解決掉。”那華衣公子淡淡的說道,將手中的錦帕小心翼翼的收回了袖子。
他慢慢的在宅院內踱步,絲毫不在意這裏的蕭條髒亂,隨後修長的手指向空中打了一個極輕微的手勢,夜風吹過帶著一縷清香飄過那華衣公子已不見蹤影。
寂靜彎曲的車道上一輛華貴的馬車快速的行駛中“主子,這來去長安不說路程遙遠,你的身體撐不住了。”馬車裏一名鶴發童顏的老者疼惜的看著麵前的男子。
那人,年約二十五、六歲,一雙溫柔得澄澈眸子鉗在一張完美俊逸的臉上。
細碎的長發覆蓋住他光潔的額頭,垂到了濃密而纖長的睫毛上,眼角卻微微上揚,而顯得嫵媚。
純淨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種極美的風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水。
一襲白色狐裘下是所有人都不可比的細膩肌膚。
魅惑眾生的臉上隻顯出了一種病態的蒼白,卻無時不流露出高貴淡雅的氣質,當之無愧的冠世美人。
“恩師,還有多久?”那男子溫潤的眼眸望著眼前的老者,說不出的繾綣。
老者微微的搖了搖腦袋:“你叫聲師傅我不可能袖手旁觀,雲中州醫仙留的藥方隻能維持三個月,三個月後除非有新的藥方,否則藥石無醫。”
那男子輕微的扯著唇角發出一聲極輕的聲音:“嗬。”
老者不解得的望著他,那男子將麵前的茶具慢慢的拾起時手輕微的顫動接著像是即用力的捏緊茶杯還是掉了下來。
“老師,人生本來就隻有一種結局。”細密的睫毛微顫,似花瓣的唇被貝齒要咬出了血,脆弱的模樣外人當真是看不出殺伐決斷的殘忍,他慢慢的從懷裏掏出帶有血跡的錦帕,透過車窗簾對著金色的陽光,原本素色的芍藥針線上染上了褐色的血塊,上麵繡著紀安淺贈幾個顯眼的粉色字體“阿淺,我承認我想你了。”
男子喃喃的闔上了雙眼,昏睡過去。
老者大驚失色般握住那男子的手,伸手一探脈象麵色又是一變,連連說了幾句不可能。
隨後確認般又探了幾下,老者長長歎了口氣,昏睡在榻上的俊秀男子現如今相思入骨已難除。
就算醫仙在世也回天乏力了吧?
苦苦撐著身體護送那女子一路,傳書不斷絲毫未見他皺眉,卻在那一箭射出後,幾欲阻止,多少年了,多少年沒見過這樣的林寞白。
老者望著車窗外的山林鬱鬱蔥蔥,連綿不絕,天空如碧波洗滌後的蕩氣萬裏,即便如此,還是低聲說了句:“天要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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