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嶼鎮福來客棧。
十多塊寒冰放置在屋內的一隅,用密封的布料緊緊包裹,四株楠竹擺放在周圍。夏日炎熱的氣息仿佛隻停留在房間外。
林寞白端坐在書桌前手裏捧著佛經,仔細的研讀,跳躍的陽光在濃密微卷的睫毛上留下斑駁。旁邊的美婢偷偷的觀看看書的人兒不時捂臉微笑。
安宇和安靈推門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林寞白眉眼如畫的側臉,模糊了視線,讓倆人放慢腳步。
“速度!”話音剛落,安宇和安靈便看到林寞白將佛經交給婢女,起身望向窗外人來人往的大街。
“主子,府裏那位說一切安好。”說話的是安靈,和安宇同為清秀的男子,卻渾身散發著黑暗的氣息。
“他做事我一向很放心,閔行可是急了?”林寞白低垂的眉眼讓人看不清情緒。
“主子,那人說小皇帝的人再不回去一個,恐怕衣服都不剩幾件了。”安靈抿著嘴想起那人不耐煩的模樣,打趣的說道。
“倒是很少見他開玩笑,閔兒的性子我最清楚,明天放一個人過去。對了,安宇,下午陪我去趟紀府。”低低的嗓音仿若帶著春天的風,暖暖的很舒服,說不出的繾綣。
“主子,紀家那丫頭很是青澀,沒有半分像她姐姐。”安宇道。
“你是說紀念安?倒也是許久未見,那女子才識過人,若為男子必定前途無量。”林寞白雲淡風輕的說道,關掉窗戶,湖藍色的外衫袖口輕輕卷起,一身普通素色的藍衣,襯得他如三月湖水,靜謐安和,滿身散發著清華高傲,隻有眉眼依舊,麵若桃花。水嶼紀家,看門的王伯最近幾天一直看到自家小小姐在門口張望著,似乎在等什麼人。
今天也是一樣,紀安淺坐在門檻前,用手掌撐著臉,時不時發呆,時不時看向大街的方向。
直到殷夢尋已經到眼前了,還沒反應過來。
“喂,阿淺!”殷夢尋一邊叫著紀安淺一邊在她的眼前用手晃了又晃。‘啪’一聲,紀安淺打落下殷夢尋礙眼的手,並起身拉著殷夢尋回到內堂。神神秘秘的親自泡了杯茶端給了殷夢尋。
殷夢尋故作驚訝道“哎呦,不得了,安妹子親自泡茶,不知道能不能喝?”
紀安淺也沒和他鬧,反而握住殷夢尋的手道“夢尋,我有話和你說。”語氣帶著凝重。
殷夢尋大概就沒見過這麼嚴肅的紀安淺,也就很配合的反握住紀安淺的手,然後看著紀安淺水靈靈的眼睛,氣氛不自覺曖昧了起來。
“其實我有個問題想問你很久了……”紀安淺緊張的盯著殷夢尋的臉,倆雙大眼左右轉動,時不時回避開殷夢尋緊緊追尋的眼神。
難不成這麼久這呆子開竅了?!殷夢尋心裏瞬間沸騰開來,眼睛放光的望著紀安淺。
“你要吃人啊!”紀安淺看到殷夢尋眼冒精光的模樣翻了幾個白眼。
隨後又矜持的看了倆眼殷夢尋問道:“小夢尋啊,你覺得姑娘我長的好看嗎?”說完頗有些不好意思的捂著臉。
“還可以。”殷夢尋看都沒在看紀安淺,一邊茗茶一邊打量紀府的家具。
“喂,你有看我嗎?”紀安淺戳了戳殷夢尋的胳膊,不樂意的嘟囔著。
這邊正說著話,那邊管家就來報告紀安淺說門外有車芙蓉花和倆個帶著草帽的小廝。
殷夢尋剛把茶杯放下還沒留神,紀安淺就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因為林寞白穿著樸素的藍衣帶著草帽,管家沒注意看,隻是吩咐家仆將芙蓉運到府裏,準備讓人接待他倆去偏廳喝茶,這邊紀安淺一溜煙的跑沒來得及刹的住慣性,一下就與林寞白撞了個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