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除掉她
連著幾日,姚丹青都去裴睿華的屋裏親自伺候,可老爺子卻總沒有清醒的時候,昏昏沉沉的,氣色也一日不如一日,大夫都道老爺子也就這幾日了,讓府上準備後事。
姚丹青卻還有滿腹疑問想問問裴睿華,比如說她當年對裴家的恩情,難道她小時候便認得裴晟,隻是自己沒有印象了?可為何成親多時,裴晟卻未告知她當年還有這樣的緣分?
伺候老爺子的這幾日來,姚丹青也未將皇上交待的事落下,早早吩咐了池淵與飄絮替她自民間物色有才智膽色之人,倒是被她尋到一人。
此人名為紀來之,身居城南福來小巷,考過三次科舉不中,後鬱鬱不得誌。生性不羈,嗜酒,常口出狂言妄議國政,幾次因酒後口不擇言被關入牢中,身旁皆是一堆酒肉朋友。
姚丹青聽到此人的性格倒是有些興趣,如今朝政皆被律家所控,所缺的便是這種敢怒敢言之人,就不知他品行才華如何。
今日邊扮了個男裝偕同池淵出了府,正是朝紀來之的住處所去。
紀來之所住之處偏僻,屋子簡陋破舊,正想敲門,卻見門隻是虛掩著,並未上鎖。
一身男裝打扮的姚丹青自池淵手中接過一壇上好的女兒紅,並令他守在屋外,自個兒徑自推開了屋門走了進去。
小院內一顆梧桐樹上,麻雀正嘰嘰喳喳地啼叫,落葉紛鋪在地,早已落了厚厚一層,卻無人打掃,頗有一副裴瑟的意味。
姚丹青的目光在小院內環繞一圈,目光落至一個灰衣敞襟的中年男子靠坐在搖椅之上,一派悠哉地正翻閱著手中的書籍。
他看得認真,竟沒發覺姚丹青的到來。
姚丹青朝他走了過去,正好瞧見他手中正捧著一本《左傳》,她一把將書自他手中抽離,紀來之手中一空,還沒來得及發怒,便聽得她說道:“素聞紀先生喜酒,這是封存二十年的上好女兒紅。”
紀來之自她手中接過酒,開了蓋,隻聞濃鬱的酒香撲鼻而來,他不禁大讚:“好酒,果真是好酒。”
姚丹青瞧他迫不及待的模樣,不禁失笑,是個豪放之人,“在下陪紀先生暢飲幾杯吧。”
“好!”紀來之竟也不問來人是誰,引著她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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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國公府外,一個鬼祟的男子悄悄被人從後門迎了進府,二人一前一後正是朝衛國公律中天書房內走去。待進入書房見到律中天與律中磊後便恭敬地行了個大禮,這才從衣袖中取出一張折得四四方方的紙,雙手呈遞給律中天。
律中天接過,緩緩展開時聽得他刻意壓低了的聲音傳來,“國公爺您讓小的這段時日密切注意律相的一舉一動,可他的行蹤一如往常未有任何異常,倒是今日在其書房發現了這個。”
待紙徹底展開,律中天瞧見裏頭的內容,麵色一僵,隨即怒哼一聲。
律中磊疑惑地上前查閱,隻見裏頭寫著一句詩,他跟著吟念出聲:“萬丈紅塵錦繡處,文灝有幸,識丹青。”念罷,他心中微微一驚,盯著律中天問道:“這個丹青……可是那裴晟的夫人,姚丹青?”
“真是我的好兒子!”律中天的手合著紙重重拍至案上,銳利的目光中蘊含著滾滾而來的暴怒之色。
律中磊朝下人揮了揮手,“你先下去吧,今後還是繼續盯著文灝,有任何異動速來稟報。”
下人連連應“是”,待離開書房後,律中天終是沒忍住心底的怒意,揚聲道:“我當數年前他遠在西北督軍,為何會趕回來救下姚丹鳳。金鑾殿上為了保全一個姚丹青,毀了裕王府與律府的精心謀劃!我竟沒想到,他心底那個人竟是姚丹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