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不要走。”靈娃一把拽住夢璿的衣袖乞求道:“不要留我一個人,姑姑,這裏晚上好黑,我害怕,我不知道我還要這樣活多久,不要留我一個人。”
夢璿痛苦的跪在靈娃的麵前:“笨丫頭,你讓我怎麼辦,我該怎麼幫你啊。”
靈娃抬頭看向夢璿認真的說道:“姑姑,隻要不留下我一個人,怎樣都好!”
“好、姑姑陪你,姑姑那都不去,就在這陪你。”夢璿坐在靈娃的身邊,兩人並排坐著,靈娃嬌小的身子靠進夢璿的懷中,空洞的眼睛看著殿中飛舞的輕紗,悠悠的說道:“姑姑,我一直都相信善人哥哥他有一顆善良柔軟的心,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他要我如此的絕望,姑姑這是為什麼啊?是不是我太貪心了,我隻是想找個人來愛我,我隻是不想師傅看著我永遠沉浸在過去的回憶中,才離開的師傅,可是沒有人會愛我······”
鍾離浩日沒有再聽下去,他終於懂了,為什麼倪夙閻會被她吸引,為什麼從小到大心裏一直裝著碎玉的弟弟會為她搖擺不定,還有自己潑辣的愛人拚死維護,原來那個被他們誘騙來的女孩是那麼聰慧,善良。她清澈的眼睛將世間一切的黑暗都看成了光明,像太陽花一樣純淨溫暖。
靈娃是清醒了,可對鍾離浩炎來說痛苦的日子遠遠沒有結束,碎玉中的毒遲遲找不到解藥,眼見碎玉一天天的憔悴下去,禦醫已經下了最後的通牒,隻有鮫人的淚才能解毒,如果不能拿到鮫人的淚,那就用血來代替,每天一碗,直到拿到鮫人的淚水。這就意味著他要再次傷害靈娃,已經沒有退路了,從他親手射出那支箭開始,他就已經失去了她,既然如此就沒什麼好顧忌的了,畢竟碎玉還等著鮫人的血和淚活命,時間已經不允許他猶豫了。
夢璿一直都陪著靈娃呆在那空蕩的宮殿中,沒有再回玉華宮,這一天靠在一起打盹的兩人被推門聲驚醒,夢璿警惕的看向門口,隻見鍾離浩炎帶著兩個太醫院的禦醫緩緩的走了進來。
夢璿頓時從地上跳了起來,衝上前去,瞪著鍾離浩炎:“你來這做什麼?”
“取血,碎玉需要血解毒,這兩位禦醫是來幫她,讓她學會流淚的。”鍾離浩炎麵無表情的說道。
“取血?”夢璿倒吸一口冷氣“你要讓碎玉喝她的血?我不準,你休想碰她,她身上的傷還沒好,血都流幹了,現在一滴也沒有。”夢璿等著鍾離浩炎氣勢洶洶的喊道。
“你們,讓她安靜下來,當心別傷著她。”鍾離浩炎沒有理會夢璿,對身邊的兩個禦醫說道。
“是。”兩人令命朝著夢璿走去。
“你們要做什麼?鍾離浩炎你是個混蛋,我不會讓你在傷害她,你要是敢······”話未說完夢璿就被一股異香熏的攤軟在地,無法移動分毫,隻能幹瞪著鍾離浩炎,眼睜睜的看著他拿著鋥亮的刀子朝著靈娃走去。
“娃娃,快逃,快逃。”夢璿驚慌的喊道,吃力的朝著靈娃爬去。
靈不發一言的坐在地下,眼睛專注的看著鍾離浩炎,既沒有說話,也沒有掙紮。
那兩個禦醫一個上前擼起靈娃的袖子,另一個勒緊靈娃身上的鐵鏈,鍾離浩炎在看到靈娃衣服下的齒痕時,握著刀子的手抖了抖,但依舊毫不猶豫的在靈娃的手腕上割了一刀,靈娃眉頭皺了一下,呆呆的看著鮮血從手腕上滑落一滴滴的滴在碗中。
看著那滾落的鮮血,夢璿終於放聲大哭:“不要,鍾離浩炎,你不可以這麼殘忍,你怎麼能這樣做,她有血、有肉、她是人,你把她囚禁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還不夠,你還要用鎖鏈鎖著她,她不是畜生、不是藥材,你怎麼能把她當作碎玉的藥人,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她,你這樣把她當成了什麼?鍾離浩炎我求你,放過她好不好,我求你······”夢璿淒厲的叫喊響徹整個宮殿,伴隨著血滴落的聲響格外的荒涼。
直到鮮血滴滿一碗,鍾離浩炎示意禦醫給靈娃包紮。
靈娃揚起慘白的小臉,虛弱的聲音堅定的問道:“這些夠嗎?”
靈娃的話讓鍾離浩炎險些失手將手中的碗砸碎,回頭看向靈娃骨瘦嶙峋的臉龐:“我明天還會來,直到你會哭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