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青州大營,轅門口。
一員小將,銀盔銀甲,麵似銀月,細一看比女人都精致的五官。一雙星目微眯,眼中寒光四射,緊抿的嘴唇顯示出他現在已經動怒。身上散發的寒意讓跪在幾步之外的幾個將領從心底裏發顫,他們都是身經百戰的將士,在沙場上殺人如麻,斬人首級眼都不眨一下。但此時卻被這小將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逼得後背直冒涼氣,有的甚至身上都已經開始輕輕的發抖。這員小將便是新上任的伐北大元帥,莫炎!
“你是真的思念已故的吳元帥,還是欺我年輕,要給我個下馬威?”莫炎劍眉一挑,星目一睜,目光如閃電般射向麵前唯一站著的一個大胡子將軍的臉上。後者縱是虎膽,也難掩心中的恐懼,臉上的肌肉都在輕輕的抖動,隻是他硬挺著脖子,不肯承認罷了。旁邊有人拉著他的衣角,讓他跪下,但他硬是站著不動。
“我胡豹別的沒有就是有膽子,吳元帥在戰場上救過我的命,所以我服他,讓我上刀山下油鍋我眉頭都不皺一下,你?憑什麼讓我服你!”大胡子咧了咧嘴,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大家都以為他死定了,可是莫言看了看他,不怒反笑。“以下犯上本應仗斃,但看在你對吳元帥一片忠心的份上,本帥允許你死在戰場之上,聽聞吳元帥是死在北漠右前鋒綽號大鐵錘的錘下,聽聞自從吳元帥死後,他便日日前來叫陣,明日許你出戰,如若能將他斬於馬下,元帥一職由你來當,如若死於他的錘下,你與吳元帥也算是有個伴了!”聲音冷若寒冰,在場之人無不動容,甚至有些人暗自慶幸自己沒有做什麼觸動虎威的舉動。
說罷大步流星的走入大營,“本帥今日累了,接風之事就免了吧,如若有事明日再議……”說話間已經走出去很遠,隻留下跪了一地的將士,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搖頭歎息著站了起來,各回各自的營地之中。
入夜,大帳之內。
“你明天真的要讓那個胡豹去送死啊?”一個瘦小枯幹,臉色臘黃,厥著一縷山羊胡的小老頭一邊翻著三角眼一邊問著。
“先生認為不妥?”莫雨抿了一口茶,淡淡的說。
“哎哎哎,就是這兒,哎呀這幾天馬車坐的,把我老人家都快坐散架了。”山羊胡一邊指揮著小兵給他按摩,一邊露出舒服的表情。
莫雨抬眼看了看他,“你先下去吧!”語氣不怒自威,示意那個小兵先出去。
“什麼事?我這腰還沒按呢!”山羊胡一臉的不高興。
莫雨走到近前,向帳外張望了一下。
“不用怕,韓陌在外麵守著沒人能靠近,更別說聽見我們說話了。”山羊胡自已揉著腰,沒好氣的說。
莫雨見狀,微微一笑,“先生說是就一定是,孔方的大名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我小的時候就聽家父經常提起,家父很少誇獎人,卻對先生讚不絕口,自然先生必有超凡之處。”莫雨笑得甜,嘴更甜,把小老頭孔方聽得十分受用,搖頭晃腦的很是得意。
“說吧,有什麼事?”孔方抬抬眼皮看了看莫雨,“禮下於人必有所求!”
“什麼都瞞不過先生,就是胡豹的事,明日一戰他必輸無疑,但此人的確也是員猛將,就是性子太烈,隻要稍加調教也必會是一名得力的助手。明日見他露敗象我自會將他換回,到時還請先生適時進言,給我個台階放他一馬。”莫雨就當沒看見孔方一臉的不高興,陪著笑臉央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