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麼,那倒在死人堆裏的人是你的兒子!如何!滋味可好受!”水秋憐殘忍的笑聲在水秋惜的耳邊響起。
水秋惜不能言不能動,隻能透過無邊的黑暗隱約的看著下邊躺倒在血泊裏的兒子,那種穿心的痛襲上心尖,飄落的雪花模糊了她的視線,再也不看清哪個才是自己的兒子。
終究,是自己害了他們。
“看到這樣子的一幕,是不是有種想死的感覺?告訴你,知道自己親妹妹背叛的感覺就是這般,我親愛的妹妹,這滋味可好受……”折磨人的話語一直在耳邊響起。
水秋惜痛得麻木,現在,她寧願躺在血泊中的是自己,而不是孤獨慰。孤獨慰不該受這樣的罪,這全都是自己的錯。
“我隻求你放過他,我什麼條件都答應你,隻要他活著……”水秋惜再怎麼冷情,也不願意見到她的兒子受那樣的苦難。
“還不明白麼,他已經死了……”水秋憐冷酷的話從身邊傳下來,水秋憐就站在她的身旁陪她一同看著這滿場的血雨。
她們兩姐妹又能站在一起了,隻是這一次,她們都帶著不同的痛楚觀望著這場戰幕。
雲淺終於找回了自己的知覺,衝了上去,將血泊中的孤獨慰扶起,跪在他的身下,緊緊的擁住他的頭顱,臉上平靜得看不出有任何的悲痛,溫柔擁住孤獨慰的血人,如同他們相見時的平靜。
雲淺看著孤獨慰滿身的傷痕,手竟是出奇的不抖了,就連身體的麻也慢慢的散開來,臉上更是瞧不出任何情緒。
“慰哥哥……”隻是,她的聲音是顫抖著的。
也許是聽到了雲淺的叫喚,昏昏沉沉中的孤獨堅難的睜開雙眼,入眼,是模糊的麵具,唇不禁揚起一抹釋然的笑意,下一秒又陷入了無邊的黑暗裏,沉沉的睡了過去。
雲淺伸出的玉手僵在半空中,看著緊緊閉著眼的孤獨慰,那隻手就是無法撫下去。她想探一探他的呼吸,但她怕了,怕那脈博不會跳動,怕他永遠閉上眼不再看自己……
“淺兒……”圍在他們周邊的人都不自覺的頓住了手中的殺戮,愣愣的看向跪坐在血泊中的血人。
“淺兒,他……”洛雙堅難的開嘴,希望自己能說點什麼安慰女兒,但到嘴巴的話卻生生的吞了回去。
一代帝王難道就這麼死在戰場上了?有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竟然能看到強悍如廝的孤獨慰躺在血水中不起來。
全身瞬間冰冷,伸出去的改為扶住他的肩讓他靠在自己的身上,累意在雲淺心間生起,看著孤獨慰舒服的閉上雙眼,淚不禁流落。
這是雲淺兩世為人第一落淚,麵具裏全是血水,沒人看得清哪裏是淚,哪裏是血水,那裏是雪花……
雲淺輕輕的放下這睡熟的男人,起身,溫柔已不複存在,有的隻是那一臉的嗜血殺氣,“你們竟敢傷他如此……”她死都不會承認腳下這個男人已死去。
雪輕落,滴在心裏,是冰冷的。
孤獨慰的倒下讓這個戰場更加的冰寒,仿佛那片片雪花隻直接飄落在每一個人的心裏,化不掉。
“淺兒,他已經死了,跟我走……”孤獨鴻無視身上的重傷,小心翼翼的靠近著這個滿身是血的雲淺。
一臉的平靜,卻是一身的血殺之息,讓人無端的感到害怕與恐懼。這樣的雲淺他想看到,那種臨近崩潰的雲淺讓人心疼不已。
“他沒死!”淡雅卻帶著濃烈的殺氣而來。
孤獨鴻知道孤獨慰的死會讓她很難受,但是,他也不願意看到她傷心難過的模樣,那樣,他寧願自己不存在過這個戰場,這樣就看不到那樣可怕的雲淺,比五年前那一場還要可怕。
“他若死,這場上的人都別想逃脫……”包括自己內。緩而慢的聲音從雲淺的唇邊溢出來,淡而無味卻令人發寒。
“他已死,在我們三人,你是不是該做出一個選擇……”戚蘊錦忽視雲淺臉上那一抹悲痛,冷酷的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