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以可覺得自己是個極度矛盾的人,按陶應之的話來說:辛以可現在的日子隻能用羨慕嫉妒恨來表達,就別再糾結那些子虛烏有的事情。莊棕翀早出晚歸總見不著人的時候,她心裏沒底,可他最近幾天每天按時回來,辛以可又有些不適應。
今天辛以可做飯,莊棕翀洗碗,辛以可靠著門框喝益力多,第一口酸的她眨巴眼睛,莊棕翀沉默著洗碗。
這些天,他們之間總會上演這一幕,沉默、尷尬,無人說話。
“你今天回來好早呀,公司不忙嗎?”辛以可討厭這種沉默。
辛以可的聲音一向不尖銳,可莊棕翀還是被她突然的出聲嚇到,手裏的瓷碗磕在洗碗池裏,磕掉一塊,“不忙,我早些回來陪你不好嗎?”莊棕翀把破了邊緣的碗放在料理台上,微微蹙著眉頭。
辛以可手裏捏著喝剩下半瓶的益力多,走過去抱住他的腰,“我不希望你累著,可也不希望你做昏君呀。”
莊棕翀擦幹手,轉過身抱住辛以可,下巴輕蹭她的頭頂,沉沉地問,“堂皇那次……好嗎?”
辛以可的頭紮在他懷裏麵,不說話。
莊棕翀微微彎身,在辛以可耳邊低沉著嗓音問,“我那樣弄你,你喜歡嗎?”
辛以可不說話,莊棕翀卻一再追問,似乎在要確定什麼,又仿佛是在下什麼決心一樣,辛以可覺得莊棕翀似乎很痛苦,因為他臉上有掙紮的表情。莊棕翀格外的執著,辛以可輕輕點頭。
莊棕翀輕聲笑,笑聲落寞又嘲諷。辛以可要抬頭看他的臉,莊棕翀卻把她的頭摁在胸口,確定她看不到,他的眼睛幽幽地越過窗口看出去,“可可,我心口疼,幫我揉揉。”
辛以可伸出手果真幫他輕輕揉,“還疼嗎?葛醫生沒說你心髒有問題呀?有時間再去檢查好嗎?”
莊棕翀搖頭,卻把她抱得更緊。有一種病,叫難言之隱,有種執著,叫難以啟齒。
兩個人在沙發上擠著看電視,辛以可靠在他肩膀上,莊棕翀輕捏著她的手,眼睛卻在電視與牆壁上的時鍾之間來回,眼神飄渺地盯著一處愣神。八點半時候,莊棕翀摟著辛以可的肩膀親吻她的側臉,“去洗澡。”
電視正演到一半,辛以可不願意,“看完這一集好不好?”
莊棕翀在辛以可的耳邊低聲說,“不想要孩子了?”他多想辛以可的回答是肯定的,可辛以可的眼睛濕濕亮亮的,滿含期待與興奮,莊棕翀的心瞬間處於崩潰邊緣,他多想不管不顧對辛以可坦白一切。
辛以可嗯一聲跑著去浴室洗澡了,沒幾分鍾就響起嘩啦啦的水聲。
莊棕翀被抽去力氣,攤著手腳躺在沙發上,眼睛直愣愣的看著時鍾滴滴答答的走動,他的心越發煩躁起來。分針指向三十五時,門口有輕微的動靜,莊棕翀盯著門板看了約莫半分鍾,他臉上糾結、掙紮、徘徊、猶豫各種情緒交纏,他英俊的臉上有些猙獰的扭曲。
門口的輕微動靜消失,像是有人知道他的糾結,在給他時間考慮。
莊棕翀疲憊地撐著膝蓋站起來,慢慢地挪到門後,扭動門把手打開,讓進門外的人。
辛以可擦著頭發先去客廳,電視機開著,莊棕翀卻不在。客房有嘩啦啦的流水聲,辛以可想莊棕翀應該在洗澡,把電視關掉,往臥室走,經過書房時候,辛以可往露出幾線燈光的書房門裏看了幾眼,莊棕翀忘記關燈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