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分鍾之後裏麵傳來嬰兒專屬的嘹亮哭聲,莊棕翮的脊背一下子彎了,他順著孩子的哭聲望著推拉門,那瞬間的心情很複雜,喜悅、無奈、心痛、苦惱……無法言說的複雜情緒。
葛毅然抱著孩子給莊棕翮看,“看看你小時候的模樣。”莊棕翮看了一眼撇開頭。
葛毅然嗤他,“嫌他醜?有你這樣……當大伯的嗎?”畢竟是醫院,公共場合,葛毅然及時的改口。
剛出生的孩子長得十分難看,哭得渾身泛紅,頭發濕漉漉的,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巴看不出來形狀,張著沒有牙齒的嘴巴嚎啕大哭。
因為孩子足月不用進保溫箱,護士把孩子抱走。莊棕翮問,“她呢?”
葛毅然說,“很快推出來,女人當了媽就失了理智,她說什麼不肯剖腹,說什麼對孩子不好。”
莊棕翮幹幹地說,“我說的。”
“你說什麼?”葛毅然掏耳朵。
莊棕翮低聲說,“我說的順產對孩子好。”在送棗子那次,他問了辛以可選擇什麼方式,辛以可說不知道,莊棕翮用淺白的知識建議了順產,沒想到,她竟然記著。
葛毅然惱恨地看著他,“你要害死她啊。“當媽的都想讓孩子順產,順產的孩子肺活量和免疫力都要好一些,可足月的話就差別不大,當然手術中就沒那些確定,也有些醫院為了省事與安全,會給孕婦剖腹。
辛爸辛媽趕來的比較快,在辛以可剛被推出來的時候,他們就到了,辛媽拉著辛以可的手一個勁的掉眼淚,直說辛苦了。辛爸笑得合不攏嘴,“安全就好,順利就好,看你媽高興壞了。“
辛以可高興的點頭,越過人群,她看到站在最外圍的莊棕翮,雙手插在口袋裏,正看著她的方向,他好像十分抵觸這樣的場麵,從不肯主動站過來,上次是莊棕翀住院,這次是她。
辛以可彎起嘴角,對他笑,還好有他。在產房裏,辛以可一次次深呼吸用力,累到精疲力竭的時候,她恍惚出錯覺,莊棕翮在外麵等她,生了孩子就能出去。被推出來,累到虛弱無力的辛以可,看到果然等在外麵的莊棕翮,竟然有股子,走在沙漠裏的人終於看到綠洲,像派與那隻老虎。
辛爸辛媽順著女兒看的方向看過去,看到他們十分不待見的莊棕翮,因為當初莊棕翀的事情,辛爸辛媽對莊棕翮一直抱有成見,怪他獨斷、無情、冷血。可這次,是他救了他們的女兒,辛爸和辛媽一掃心頭對莊棕翮的不滿,對他和善的笑。
說什麼一笑泯恩仇,也要有功過相抵才能平複心裏的不平衡吧。
莊棕翮轉過身,步伐穩健優雅地走了,隻是他穿著不平整,身上又因為抱辛以可的時候濕了一片,幹涸之後皺巴巴的,腳上的鞋子怎麼都和優雅氣質搭不上關係。可他還是不急不慢,走得自信穩操勝券。
他害羞了,辛以可想。
莊棕翮對人冷淡,不接受別人的好,是因為好是要等價交換的,所以他直接拒絕。
第二波來的是莊嘉訊和顧雅雋,莊嘉訊走在前麵氣勢全開、大步匆匆,顧雅雋踩著高跟鞋輕移蓮步、搖曳生姿,辛媽看到顧雅雋不冷不淡的臉有些不高興,對辛爸抱怨,“我們女兒這是生了兒子她還這個臉色,如果生了閨女怎麼辦。”
辛爸知道辛媽是心疼女兒,拍拍她的手,莊嘉訊已經走到跟前,“孩子呢?”
辛媽不鹹不淡的說,“張口就問孩子,我女兒是你們的生孩子機器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