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離踩著一雙完美的襯托了她高挑身材的八厘米紅色高跟鞋下了她的那輛小甲殼蟲。不過,她並沒有馬上向不遠處的商城走去,而是右手拿著精致的愛馬仕手提包,直接靠在了車窗上,然後對著這條繁華的購物街此時陸陸續續亮起的霓虹燈有了片刻的晃神。
幾年前,上海的繁華地帶就是這樣貴氣的紙醉金迷,幾年後,不僅絲毫未減,反而與日俱增。隻是,這些來了又去的人,最後如何呢?正如自己,真正融入過嗎?似乎不曾,上海,這樣一個存在於煙火之中又是煙火之外的地方,誰能夠了解看透,在這裏,誰又還能掌控住自己的心,不讓它迷失?多怕,有一天,自己也會走丟啊,隻為著它那一點點的恩舍。
嘉欣也利落的跟著葉離下了車,看到葉離的目光在這些高樓大夏之間遊離,帶著似乎情人間才有的溫柔專注,她感到不可思議。但那也隻是一瞬間發生的事,她捕捉到的丁點訊息,她並不敢相信,她以為隻是自己眼花看到的幻覺。
葉離走到了嘉欣身邊,笑著拍了拍正兀自望著自己神遊的人,說道:“該走了。”看著那張在自己麵前放大的有著精致妝容的笑臉,嘉欣使勁晃了晃頭,默默的唾棄了自己剛剛那可鄙的想法,絕對、十足十是產生的錯覺。那個人怎麼可能會有那樣溫柔的目光呢,或許她與情人間也不會出現那樣溫柔的專注吧。可憐的嘉欣啊,她不知道,她現在的想法才是一個真正的錯誤。
“總監,等等我。”嘉欣跑著跟上了大步向前走的葉離的步伐,稍微帶了些氣喘。看著這樣的嘉欣,葉離的嘴角微微向上揚了揚,為著這樣一種可愛的單純。上海,終究是越來越舍不得了,可那又怎樣,一切都隨心吧,畢竟從來也都沒有人對它放過手。
葉離距商場越來越近,後麵的人也一步不停的緊緊跟住了她。此時,她抬頭向裏麵望去,看到了那些穿梭在衣裙中所謂的上流社會的貴婦小姐,臉上都帶著一種滿足的微笑。隻是不知道這是對她們所選中的衣服滿意,還是對現在的似乎是精神上的娛樂消遣的滿足。她們有些是成功男人之後的女人,有些是家族往多才多藝方麵培養的名媛淑女。可此刻的她們卻聚在了一起,都想要通過豐裕的物質來填補內心的空虛寂寞。
她們都是可憐的人,一種是被時刻忽視著,而另一種則更是可悲的連自己的人生都被別人掌控著,她們必須向著一條她們不許發表任何意見的已經安排好的命運之路,一步一步分毫不差的走下去。這些女子,擁有的都是豪門貴族裏的共同宿命。豪門,從來就不是表麵上的那樣風光美好。
當葉離與商場僅有幾步的距離時,那個透明而恢宏的玻璃大門無聲的打開了,仿佛以著一種主人迎客的姿態,等候晚至的遠人。
葉離沒有絲毫遲疑的走了進去,“嗒嗒”的,高跟鞋敲打地麵的聲音在這人雖不少,但仍顯空蕩的大廳內傳蕩了開去。於是,馬上就有服務小姐微笑的走了過來,而其他人在淡淡的一眼瞥過之後,就不再對進來的兩人有所關注。
盡管她們二人穿得並不驚豔,也不奢華,隻是很普通的白領裝束,但由於這裏的服務人員從第一天上班開始,就被灌輸了最基本的顧客至上的理念,無論貧困貴富,隻要踏進這裏,就要以最良好的態度以及服務平等對待,所以,無可厚非的,葉離她們得到了很好的服務。
不愧於繁華街的第一商城,這種深入人心的體製和職業操守不是輕易就可做到的,服務人員眼高於頂的樣子在其它商場很容易就能看到。但在這裏不僅做到了,而且簡直完美,這不得不讓人感歎它的無可比擬,可也正是它這樣的唯一,才構建出了屬於它的繁華。
“請問兩位,需要看些什麼類型的衣服?”說話的是一位麵龐姣好,隻噙著淺淺的微笑卻仍露出了迷人酒窩的二十歲左右的服務小姐。
“我們需要幾件禮服,最近有新款的比較簡單大氣,又不是太過於素雅的禮服嗎?”
“有的,那邊都是最新款的禮服,請隨我來。”
她們跟著年輕的服務小姐到了禮服專區,一時之間各種令人咂舌而眼花繚亂的禮服,或妖嬈,或高貴,或神秘,或典雅,或清然,或簡約,完完全全的呈現在了兩人麵前。每件都是傾注了設計師心血的,已經有著自己靈魂的禮服,葉離透過它們,仿佛看見了設計師們的狂熱情感與不悔的執著。
“將那件米色的單肩抹胸禮服拿過來,給我們仔細瞧瞧。”葉離指著靠近衣帽間的地方對跟在她身旁的人說道。
“好的,您請稍等。”
不久,剛離開的人就捧著一件絲質麵料的禮服回來了,服務小姐將它輕輕的遞給了她,一種柔和的觸感便在葉離手心蔓延開去。葉離將分開的五指順著衣料一路向下,然後又將它平攤在雙手上。她蹙了蹙眉,最後幹脆對著身後的嘉欣比劃起來,一會兒,就滿意的笑了起來。“嘉欣,你進去試試這件?”
“我?這件不是你選的嗎?”
“是啊,但卻是為你選的,一眼望去,我就覺得它特別適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