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螢火(回憶篇之相隨)(2 / 3)

“現在,這裏就是戰場,死在戰場上的人,就是戰士。”

一陣夏風吹過,樹上的葉片發出“沙沙”的聲響,在陣陣蟲鳴聲中,所有人似乎都在等著那個偷襲者的抉擇。

是戰?還是退?

風靜靜拂過,蕩著偷襲者黑亮的長發,湮滅了她漆黑的瞳孔。

“夏風吹,夏風吹,隻見螢火,未見碑。誰的淚,漫天飛,散在地上,落成灰……”

樹上傳來了淺淺的吟唱,在夏蟲起伏的鳴叫間譜成一曲絕殤。

偷襲者的瞳孔慢慢收緊,抬頭,恰好在樹與影之間看到一個少女,灑了半麵陽光,那眼眸仿佛斑斕了世上所有的寶石,美的不可思議。

“那,我們後會有期,佐羅大將軍……”

向樹上放出兩枚飛鏢,偷襲者和她的人馬便向後退了去。“哇!”

一聲慘叫由上至下傳來,接著就傳來‘噗通’一聲悶響。梧艾吃痛的摸著自己的小身板,叫苦不迭。

“痛麼?”

頭頂傳來好聽的聲音,梧艾仰起脖子,眼淚嘩嘩地望著佐羅,期待著他的安慰。

“似乎比原來的位置稍微往前挪了一點。”

佐羅蹲下身,漆黑的瞳孔一瞬不瞬地盯著梧艾,這是第一次,他如此坦率地看著眼前的這個女子。

“似乎也沒那麼像。”

佐羅伸出修長的右手,遮住梧艾眼睛以下的部位,放下,遮住,再放下,再遮住……

“夠了夠了,她是她,我是我,當然不會一模一樣!”

梧艾被眼前的這隻手完全晃亂了心緒,整個臉被漲的通紅,慌忙往後退了退。

“那麼,梧國的三公主跟著在下,到底所為何事?”

這是最後的通牒麼?梧艾看著眼前這張冷峻的麵孔,心像被拉開了道縫,呼啦啦地透著風。

明明那麼溫柔,對那些孩子那麼溫柔的他,為什麼不能那樣對待自己呢?哪怕就一點點,一點點就好……

“將軍大人難道不知道早就沒有梧國了麼,從梧蓉踏入水洛國的第一步,就沒有梧國了……”

是的,從梧蓉成為水洛國蓉王妃起,梧國就隻是水洛國的一部分了!

“你恨她?”

佐羅上揚的眼瞼微微睜大,如墨的瞳孔仿若被投入了一顆石子,蕩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恨?恨麼?梧艾的雙手不自覺地攥緊兩邊的裙裾。

是恨罷,當梧蓉騙自己喝下蒙汗藥,逼自己嫁給水洛國的王而囚禁自己時,那時的自己,真的很恨她罷。

也不是恨罷,當父王帶著自己進入藏寶庫時,指著一顆最大最瑩潤明亮的寶珠告訴自己,越璀璨越耀眼的事物,就越容易處於人們的貪欲中。最耀眼地寶石一顆就夠了,因為他隻能承受失去一顆的痛楚。

那時她才明白,真正悲戚的,是被盛名托地高高在上的梧蓉。

陽光漸漸傾斜,驕陽正慢慢移往山頭。天空的純藍也慢慢暈染上一片片的橘色,地上的綠色也微微低垂了腦袋。

有那麼一瞬,佐羅覺得天地間仿佛除了眼前那雙流離回盼的雙目,所有事物都因驕陽的遠離而失去原有的色彩。

“將軍大人喜歡耀眼的寶石麼?”

梧艾殊不知說出這句話的她,眼眸閃著比寶石更璀璨的光彩。

“越寶貝的東西,越容易失去。”

“那就不要喜歡好了,就不要喜歡好了……”

像梧蓉那樣耀眼的女子,就不要喜歡好了。梧艾不知自己的雙手何時已經攀上了佐羅的雙肩,正不知所措時,不想被佐羅的一個反身,把自己背了起來。

“你……”

“摔的挺重,不過,沒有下次了。”

“嗯!”

梧艾的雙手牢牢地圈住佐羅的脖子,又得寸進尺地將下頜伏在了佐羅的頸窩。殊不知她自己這樣的小舉動已惹惱了某位大人。

“再這麼近的話,在下可要鬆手了。”

“哦~”

深知佐羅言出必行的大義,梧艾心有不甘地在自己和佐羅之間拉開的一點距離。

“火隕國的騎兵呢?”

梧艾忽然想起從剛才開始就沒見了那些騎兵,有些好奇地問道。

“去淩國邊境了。”

佐羅淡淡地應道。

“這樣啊。”

原來隻是借淩國來給薑國施壓啊。那剛剛那一撥人,是不是薑國早看穿了其計謀而反抗的薑國人呢?眼皮變得有些沉重,梧艾將頭靠在了佐羅的頸背。

會做個好夢罷,這一次一定能做個久違地好夢。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萬物都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陰影,隻有男子背上漸漸彎起的嘴角,柔軟地連陰霾都不肯侵蝕。

感受到背後均勻緩慢的呼吸,佐羅放慢了自己的腳步。

也許,他們早就見過了罷。三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