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形端坐著身子,低頭謙虛著答道。
“嗬嗬,形主子這麼能說會道,怪不得能成為鬥羅門的財主。”
紅玉放下手中的琉璃杯,望向門外。
“雲主子呢?我的委托,她可曾對你們提起過?”
樂形微微一怔,轉而笑著答道:
“雲鬥不知世,竟敢接下殿下的委托,樂形代表鬥羅門替她向殿下賠罪。”
果然沒提過麼?不過,樂形這種托辭倒婉轉禮貌。紅玉清淺一笑,起身扶起地上的樂形。
“形主子言重了。聽說鬥羅門的大門主,也是各位小主子的家父,佐羅門主似乎抱恙在床,不知紅玉可否探視一下?”
看似禮貌的詢問,可樂形卻知道她沒有給自己拒絕的機會。
“樂形替家父感謝殿下的厚愛。隻是家父重疾在身還未蘇醒,恐要辜負殿下的好意了。”
“是麼?”
紅玉看向桌麵,流轉的美眸也暈上了那琉璃的色澤,讓樂形不由一怔。
“殿下,樂形說的是實話。家父確實還未蘇醒。”
雲鬥和玉羅從門外走進來,各自向紅玉行禮。
“各位主子都太客氣了,既然我來到鬥羅門,便是以客的身份,大可不必行禮。”
紅玉扶起兩人,精致的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淡雅高貴。
以客的身份?三人不語。既是以客的身份,那屋外這陣容,他們倒從未見過。
“雲主子,既然你已經來了,剩下的就你來替我說罷。這個時辰,我該回去了。”
大紅的錦袍擦身而過,一股若有若無的藥香沁在屋內。
“哦,對了,下次大家直接喚我紅玉便好。”
下次再見的時候,就是要一起踏上旅途的同伴了,隻是,這段路程該不該稱為旅途,亦或他們到底能不能稱為同伴,紅玉也很矛盾。
屋外的人馬終於隨著屋內這位大人物的離開而移動,待他們離開視線後,屋內的幾位全都鬆了口氣。
“那位公主殿下比雲鬥和神虛加起來都難纏,幸好她呆的時候不長。”
樂形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突然想起來什麼,忙問道:
“雲鬥,那可是你自己答應公主殿下的,你不會把我們牽扯進來吧。我先說明,我要守著鬥羅門,守著佐羅爹爹!”
“爹爹醒了,鬥羅門自然也不用你守了。”
雲鬥看向桌上紅色的琉璃杯,繼續低聲道:
“這樣也好,我們接受這個委托。爹爹自然不會丟下鬥羅門不管,他留下來,留在鬥羅門,安全多了不是麼……”
聽到雲鬥的話,樂形漆黑的瞳孔漸漸收緊,先前鬆閑的臉色也緊繃起來。
“早知道爹爹醒了,就該把她帶過去的。”
樂形朝門外走去,走到玉羅身邊時,樂形頓了頓腳步,
“開始為什麼不說?你也覺得她像她麼?你也覺得爹爹見到她會和見到曦姨一樣麼?既然爹爹醒了,我就去問他,到底他是傷在曦姨的武功下,還是那張像她的麵孔下!”
“夠了!”
玉羅拉住樂形的手臂,這是第一次,玉羅如此大聲地對他說話。雲鬥走到樂形身邊,拉住他的手,央求道:
“樂形,不要問~”
“那你們也和爹爹一樣,見到和她相似的人就迷惑了?”
樂形低垂著眸,濃密的睫毛覆在眼瞼上,讓人看不清情緒。隻從那話語中,透著悲涼,和責備……
樂形掙脫掉拉住自己的兩隻手,直直走向了門外。
“在我看來,沒有一個人像她。”
她隻是她,這世上,已經沒有她了。
雲鬥看著樂形的背影淚流滿麵,她突然覺得,要想阻止一個人前行的腳步,是那麼的艱難。
風大了,屋外停駐的少女和少年,衣袖被吹得獵獵作響。是誰說過,少年被風催大,容顏未改心有疤。
記憶裏,有一個女子,擁有著世上最閃動的眼眸,她穿著並不華麗的裙裾,卻在風中舞出了最華美的模樣。
“你聽,冬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