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在初夏時最是美麗,天氣還不是那麼炎熱,葉子卻都已經碧綠碧綠的了。陽光透過縫隙,打到地上,形成一片片的光影。
醉墨已有19歲了,自五年前被當朝大學士慕伯懿從山場的人販手中贖出後就一直在慕府裏,伺候慕家嫡長女斂梅的起居。
慕斂梅坐在銅鏡前細細的描著眉,醉墨替她梳了一個精致的垂雲髻,在額前貼上翠綠的花鈿,將麵龐襯的更加精致動人。醉墨從櫃中拿出那件她昨日才從紡繡店取回的水藍色廣袖宮裝替斂梅換上,斂梅本就是個美人胚子,經這一打扮,越發顯得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掃娥眉,額上細碎的劉海,襯得斂梅更加嬌俏不俗。
“小姐真美。”醉墨由衷的讚歎道。
斂梅低下頭羞澀一笑,說:“今日皇上在宮中擺宴,女眷可攜貼身侍女隨侍,你我從小情同姐妹,我想要帶著你去。”
醉墨溫順的點了點頭:“小姐說怎樣便怎樣吧。”
傍晚,轎子停在慕府門口,轎子通體瑩白,四周係著細碎的瑪瑙,被風一吹便發出清脆好聽的響聲。斂梅輕移蓮步坐入轎中,醉墨便跟在轎子旁邊侍候。不大會兒的功夫就到了宮門口,斂梅下了轎,好奇的四處張望,一雙眸子咕嚕咕嚕的亂轉,步子也亂起來,若不是醉墨扶著斂梅伸手一擋,她便與一個穿著月牙白長袍的男子相撞了。
斂梅嚇得長籲了一口氣,一臉驚奇的看著醉墨:“你身手怎麼這麼利索!”
醉墨笑了笑說:“奴婢小的時候跟著家父學了些三腳貓的功夫,不過虛晃罷了。”
斂梅抬起頭,看著穿月牙白長袍的男子,輕輕推了他一下,嗔罵到:“百裏笙,你也不知躲一躲!”
這名穿月牙色長袍的男子就是當朝宰相百裏嵩的二公子百裏笙,與斂梅青梅竹馬,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百裏笙握住斂梅打他的小手,笑道:“散了宴我便讓爹到慕府去提親可好?”百裏笙長的算不上俊朗,卻十分幹淨清秀,一笑起來便會露出一排又齊又白的牙齒,清爽極了。
斂梅的臉“唰”的紅了,慌忙把手抽出來,偷偷用餘光看了醉墨一眼,小聲說道:“說什麼呢,墨墨還在這裏。”
醉墨一聽,忙用手捂住耳朵,往後退了兩三步,笑道:“小姐與百裏少爺盡管說就是了,奴婢不聽。”
這時過來一個太監,看到斂梅和百裏笙,行了一個禮說道:“原來慕小姐和百裏少爺在這裏,宴會就要開始了,請速入席吧。”
百裏笙又輕輕捏了捏斂梅粉白的小臉,笑道:“打扮的這麼出挑,別人覬覦我的小丫頭怎麼辦。”方才跟太監入了席。
斂梅隨著慕伯毅坐,醉墨站在斂梅後麵伺候著。百裏笙坐在斂梅對麵,看著斂梅輕輕的笑著。
“皇上駕到——”
當朝天子赫連其雄登上龍椅,眾人紛紛行禮。赫連其雄已年過六十,卻龍威不改,依稀可見年輕時的俊朗,更是將南越治理的井井有序,是難得的好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