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來夜尋與這個大衛積怨頗深,隻是因為共事於一家公司,不得不保持著麵子上過得去的關係,所幸之前兩人立屬於不同的部門倒也一直井水不犯河水。隻是據夜尋所知,鄔樂樂最近手頭的工作都與大衛所在的業務部有關,此次夜尋承接了樂樂的工作,這幾天怕是難免要和這個小人打交道了,想到這兒她不由得有些頭疼。

恰在這時大衛看見她,臉上立時掛起一絲訕訕的微笑,“陸經理這次又給楚助理派什麼工作了啊?要說還是你能幹,不過幾天功夫就成了陸經理的得利助手了。早上陸經理還特意告訴我和楊柳要全力協助你工作來的。”

“嗬嗬,那哪兒敢當啊。誰不知道你和楊柳是業務部的頭號幹將,這幾天我怕是要勞煩你們了。”

“你也太見外了,說什麼勞煩不勞煩的,能為公司的頭號美女服務可是我的榮興呢。於說了陸經理親自交待的工作,我和楊柳自當知無不言。”

“嗬嗬,那我先謝謝了,不耽誤你了,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嗯。合作愉快。拜拜。”

“拜拜。”

夜尋頭也不回的走了,卻沒留意到身後的大衛注視著自己離去時,臉上有一抹若有所思的神情稍縱即逝。

鄔樂樂手中的工作並不隨意,夜尋一下午都在焦頭爛額的處理著麵前堆積如山的文件,根本無遐顧及其他,直到過了下班時間,她才想起自己答應老媽六點前要趕到聚福樓,看看表已經是五點四十了。看來隻能打車了,她這樣想著,匆忙收拾好桌上的東西,準備離開。

該死的下班高峰期。看著大街上川流不息的車輛,夜尋不禁有些絕望。在第N次舉手打車遭拒後,她不由得狠狠的想,要是再有人敢拒載,她一定會投訴對方。從公司去往夜尋家的路段有好幾個都是堵車多發地帶,幾個出租司機聽到她的目的地後都皺著眉拒絕了她。

眼看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卻還是沒能攔到一輛車。突然一輛銀灰色寶馬Z4停在了她的麵前,她認得——那是她的現任老板——陸成海的車。

果然搖下的車窗後是陸成海那張幹淨得有些清冷的臉。”楚夜尋,你上哪?上來搭你一段吧。”

“我……要去鴻福路……您順路嗎?”夜尋有些猶豫的說道。

“上車吧。”陸成海一副不容拒絕的命令語氣,夜尋不由自主的上前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謝謝,陸經理。”

“鴻福路我不太熟,隻去過一次,在什麼地方拐彎,呆會兒你還得提醒我一下。”

“好的。”

“……”

在經曆了漫長的沉默後,最先開口的是陸成海。”楚姑娘,你是什麼時候來公司的?”

“大概兩年前吧。”

“哦……”談話又進入了冷場階段。不知過了多久,夜尋聽到陸成海說,“那天……你聽到什麼了嗎?”

“什麼?”一天忙碌的工作讓夜尋的思維神精變得有些遲鈍,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對方話中的含意。

“我是說,情人節那天晚上……我本來以為公司裏沒有人的……”

“哦……”夜尋這才心虛的想起那天自己躲在黑暗中無意間聽到陸成海隱私的事情。那天之後,陸成海麵對她的態度,始終沒有發生過任何變化。有時她甚至會想也許那天的一切其實不過是她腦子一時打結而出現的幻覺。

“那天,我加班到很晚,幹活幹的有些累了,便睡了一會兒,然後我被鄔樂樂的電話吵醒,才發現公司停電了。”說到這兒,她又忍不住補了一句,“之前我真的什麼都沒聽到。”說完她不禁有些後悔,自己這話說的實在有些畫蛇添足的嫌疑,以陸成海的聰明又怎麼會猜不到真相。他之所以會有此一問,不過是為了驗證自己的推測唄了。

果然,她聽到陸成海的聲音說:“好吧。楚夜尋,我知道你是聰明人。聰明人都知道難得糊塗的道理。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希望被人窺見的隱私,我也不例外,而我相信你不是個多嘴的人,否則也不會升你做我的助理。”

見他說得直白,夜尋表示認同的點了點頭。是啊,人活這麼多年,誰還沒有點兒秘密,而用來埋含秘密的地方往往都是人心中抹不平的傷口,好比唐曉冰就是她與戴多多共同的秘密。

陸成海的車開得很穩,像他的性子不徐不急,速度剛剛好。遇到塞車時,他也不會有任何焦躁的表情,隻是靜靜的等待。一旦有了可能鬆動的縫隙,他也不急著跟進,總是伺機尋找著最適合的方位突圍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