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沫微皺著眉,下一刻卻被季安一把摟在懷中。
“你怎麼來了?有沒有事,哥,快幫我叫車。”
看到小兒子一臉緊張、毫無出息的樣子,季景平又是一臉怒氣。
夏沫輕輕推開了季安,在季安詫異的目光中,緩緩站了起來。
“季省長,我想跟您談談。”如今一切都已經明白,怪不得季安總說他的父親對他期望很高。原來,他的父親就是省長季景平。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季安的爺爺應該就是立下赫赫戰功的那名家喻戶曉的季老將軍。
古色古香屋子裏,季夫人帶著夏沫到樓上換了一件衣服。
季夫人溫溫和和的,從衣櫃裏找出一件還未拆標簽的連衣裙遞了過來,“這是前幾日克艱剛剛給我買的,我覺得顏色豔了一些,便放在這裏沒穿,正好蠻適合夏小姐的。”
夏沫道了謝,便去裏間的浴室裏換了下來。
季夫人一直和藹的看著她,沒有提及季安半分,隻是在她要出去的時候,輕輕地喚住了她。
“夏小姐,季安的母親去世早,我雖然是後媽,但是季安在我心裏跟克艱是一樣的。我……我真的不想看到他被他爸爸趕出家門。”
這句話成為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夏沫心中的那一點最後的掙紮被瞬間秒殺。
推開房門,已經換了一套衣服的季安正緊張地等在門口,一見夏沫出來,便拉著她要走。
“沫兒,我們走,立刻走,再也不要回來了。”
“季安,對不起。我騙了你……”
坐在紅木椅子上,夏沫麵色平靜的講著自己的故事。
年幼時的回憶泛著發黃的記憶,宛若一本蒙著厚厚灰塵的舊書,被人一頁頁好不吝惜地翻著。父親的鋃鐺入獄,母親的改嫁、發病,然後便是輟學、掙錢、養家……一件一件都被她拿出來曝光在眾人麵前。
紅木椅子上墊著厚而軟的墊子,可是卻還是咯的夏沫生疼。
“季省長說得沒錯。我看中的便是季安的身份,畢竟是您的兒子,用點手段打聽一下總是能知道的。隻是我沒想到,居然這麼快被您識破了。既然如此,我得不到好處,季安又對我不錯,我也不願意連累他。季安所犯下的一切,我一力承擔,也自會想辦法還他名譽,從此兩不相欠,怎麼樣?”夏沫故作風塵的笑著,可是眉眼裏卻隱隱透著幾分淒涼。
“沫兒,是不是他們逼你的,他們逼你離開我的,是不是,是不是!”季安紅著眼怒瞪著自己的父兄,起身便要去拉夏沫。
卻不料被夏沫躲開了,“季安,不是的。我說的都是真話。”
她小臉雪白,滿滿的都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
季安凝視著她的雙眼,想要看出一點破綻出來。屋子裏老式的落地鍾發出噠噠的聲響,季安隻覺得自己的心隨著那滴答的聲響,一點一點變冷,最後徹底死掉。
他默默地轉過身去,沉重的腳步踏在實木樓梯上發出悶悶的聲響,一聲聲扣得夏沫生疼。她死死地睜大了眼睛,貪婪地想要將屬於他的一切都牢牢記下。他頎長的身影在她的心上拖出了一道長長的影子,惆悵、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