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世你渡我可願?(1 / 1)

雨終是停了,他烘幹了自己的衣服,便向女皇請罪去了,他一步一步往內宮走去,一步一步離她更遠。從此以後,他們再不是兩條相交的線。天南地北各一方。

天空有飛鳥飛過,鳥的翅膀在空氣裏振動。那是一種喧囂而凜冽的,充滿了恐懼的聲音。一種不確定的歸宿的流動。就像他已然丟失了念想。

他終於走向了女皇的正殿,再見到母皇的一瞬間他就轟的一跪,什麼話都還未說,就聽到她說,熙然終是苦了你、、、苦了你、、、、三個字,在他腦海裏不停的蕩來蕩去。

好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說道:“即使她的選擇,我不苦。”不苦嗎?真的不苦嗎?他問自己,他想撒謊,可是明明就聽到自己的心再說他很苦,很苦。苦的就像那夏日裏的黃連。覺得空氣裏都是苦的。

女皇長歎了一口氣道:“你回去吧!”

他麻木的起身轉身就走。就像一個丟失了靈魂的木偶,是的,就是木偶,因為他剛剛就丟失了自己的靈魂,也一並丟失了心。

他終於是病倒了,他很想一睡不醒,可是他怕,他怕他的丫頭有朝一日回來,他再也見不到了,他努力強迫自己好起來,告訴自己不能倒下去。他沒事的。沒事的,他是璃光最優秀的熙然,是天神一樣的熙然。他怎麼會因為丟了心就倒了下去。不,他不會。

女皇也病倒了,本來倒是無大礙,但是不知為何纏綿病榻老是好不了,又不知為何牽動了年輕的時候暗傷。黑暗氣息一下子就散發了開來,讓本來生機勃勃的女皇現在隻能感受到微薄的生機。

熙然在發現自己醫治不了後,忙去請了大祭司,大祭司告訴他,要用神界的生命之水才可救回女皇。

他派了好幾撥人,卻終是半路被人截殺,眼看著疼愛著他的女皇。璃光英明的女皇、他答應她要照顧好的母皇,將要慢慢香消玉損了。

他總覺得是有人故意針對,想起某日在丫頭練琴的院中波動的黑暗氣息,似乎從那時起,就有什麼東西在窺視著璃光,他調查了,可是卻是什麼也查不出來,平靜了千萬年的璃光終是要亂了嗎?

他明明知道這很有可能是一個局,但是他還是決定親自前往神界求取生命之水,不過他很是放心不下,臨走之前他讓大祭司將女皇帶回來法華宮,又兩人聯手對皇宮設下了禁製,(非祭司大人、他自己、璃光的掌管者不得入內)留下了羽看守皇城,就獨自取生命之水去了,在他終於曆盡千幸萬苦取得水之後回來了,回來卻是驚聞璃光淪陷。皇太女負隅抵抗的消息,他忙趕向皇宮,卻見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她,她笑著對他說道:“熙然哥哥,我回來了。”

他看向躺在地上的她,原本已經死去了的心,鮮然的跳動了起來,他看向躺在滿地鮮血中的她,他慌了。有史以來第一次慌了。就連身邊站著的陌生紅衣男子他都來不及去理會。

他忙撲過來救她,卻聽到她說;“熙然哥哥,不要救我了,我這一生,活的太累、太傻,我丟失了的璃光,我是璃光的罪人,我傷盡了了愛我的人的心。”

她看向一旁不知何時已經走了的君上,對著熙然繼續說道;“是我錯了,我錯的離譜,原來,我不愛他,他亦不愛我,我愛的隻不過是他謊言他的欺騙,他愛的隻不過是我的璃光”。

她頓了頓複又說道:“熙然哥哥,你原諒我嗎?是我錯了,是我的任性,我悔啊,我不該啊、、、”

看著她因失血過多而慢慢蒼白的臉,他不顧滿地的血就跪了下來,他輕輕的扶起她的身子,將她的頭輕輕的放在他的腿上,他驚慌失措的說道:‘傻丫頭,我從來,就沒怪過你。’

“你不記得了,我說過我的胸膛永遠為你打開,我永永遠遠都是你的熙然,是屬於你一個人的熙然”。

她蒼白的一笑,努力的將手抬起,想要再一次摸一摸隻屬於她一個人的熙然哥哥,她說:“我若是死了,熙然哥哥你便將我放入忘憂可好?,因為我想隻記得這一生的開心時光”

他哽咽著說好,就見她璀然一笑,就像漫天綻開的煙花雨,雖然短暫,卻永恒的,留在眼中,刻在心間,永不磨滅。因為是她,所以他會努力記住與她有關的每一秒。

“熙然、、、、、哥哥、、、、,”她用盡全身力氣說道,她的兩眼已然開始模糊。

“我在,丫頭,我在,我一直都在”他痛徹心扉的嘶聲道。

“來世,你渡我可願?”她模糊的望著他說道,她已看不清麵前熙然哥哥的樣子,卻仍是想睜大眼睛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