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8月18日,北加州甲骨文用戶組授予加裏S·韋格曼一個證書,以表彰其通過最初研發優秀出版物以及嫻熟運用專業資料在用戶組方麵對同行做出的突出貢獻。
他為自己在工作中獲得的榮譽感到非常自豪,我也一樣。他也很高興獲得現金獎勵。最初和勞倫斯伯克利實驗室簽署的兩年合同續簽了四次。後來他的主管告訴我他已獲得了終身職位,這就意味著他可以在這裏工作很多年。
第二個月的假期我們去舊金山北部,進入丹尼小鎮附近的森林裏露營。在路上,加裏和我感覺非常疲憊,於是我們鋪開毯子進行短暫急需的休息。這時,加裏對恢複性小睡的需求增加了,我也非常願意在路途邊停下來陪伴他。和我兒子在一起的時光是如此地寧靜,九月的北加利福尼亞秋高氣爽,好像完全可以不理會這個世界。很快,我也睡熟了。當我睡醒時,加裏給了我一些野生黑莓,那是在我熟睡時他去采的。如此簡單的一個行為,但使我想起他一直是個多麼充滿愛心和慷慨大方的孩子。他一定記得他小的時候我們一起在德克薩斯沿著鐵軌采摘野生黑莓的時光。
我們繼續前行到我們的露營地,營地下方是一條清澈透亮的溪流,我們開始搭帳篷。這是我第一次露營,因此這對我來說是一次學習的經曆。人類文明的唯一跡象是兩個室外廁所以及一個水龍頭。待到我們給睡墊充滿了氣,又到了加裏的小睡時間了。他睡覺的時候,我在讀《廊橋遺夢》(TheBridgesofMadisonCounty),每一次這樣的時刻我都用閱讀來打發時間,而且我享受這樣的時光。整個世界一片萬籟俱寂。
我們吃得心滿意足。加裏帶了全熟和速凍的美食,我們出發前幾天他就已經準備好了。我們也的確沒有將就。
我急於想和他聊聊他的健康狀況。沒有電話或門鈴會來打擾我們,盡管他向我保證我可以隨便提問題,但我還是不忍心破壞我們在森林中營造出的這份令人愉快的氣氛。他仍然沒有主動提供任何信息。我隻能用我的直覺和觀察去監測他的的健康狀況。
我想起幾年之前,我們一起度過的最後一個母親節,加裏帶我早早去吃了晚餐。後來,我們開車到休斯頓的其中一個大公園去,那裏有一個寶塔樣子的涼亭。斜靠在欄杆上,整個公園一覽無遺,人們盡情享受著那個五月裏美好的下午時光。我注意到一個男人,大概四十五六歲的樣子,旁邊老夫人大概是他母親。我回頭對加裏說:“看!那個人也在母親節帶他的母親出來了。等我上了年紀的時候,你會不會也像那樣照顧我?”
“不,”他回答,“我還一直在想等我老了誰來照顧我呢。”
命運弄人。誰會知道他沒有上了年紀的時候,而且每隔多久這個小插曲會以一種淒涼的暗示回蕩在我的腦海裏?尤其是在每一個母親節。然而,他堅持保護我免受那可能的最終挑戰所帶來的傷害:我擁有自己親生兒子提供的這些親密關愛,到那時,都將是豐富的經曆。
晚餐過後,我們坐在篝火旁揮舞著點燃的木棒,假裝舞動著點點火光形成的旋轉彩帶。夜裏,我開始意識到這睡墊有多麼堅硬,但是第二天早上我發現自己實際上直接躺在了地上,因為所有的空氣都從睡墊裏逃了出來。幸運的是,附帶的有修理工具。
那天早上我們發現的另一件事情是,盡管我們在車裏仔細打包了所有的食物,希望阻止不速之客比如大熊或者其他小動物的來訪,但很明顯我們還是沒有打包得足夠好。我們夜裏就睡在旁邊,但還是有一個訪客來作案了。我們小小的野營地到處都是殘留物,看起來似乎是前一天我們晚餐後的廢棄物。我們隻能推測什麼動物發現了我們的殘羹剩飯如此美味,但我們知道第二天晚上我們必須更加小心了。
十四年前的那次旅行,所有細節至今曆曆在目,因為每一次和我兒子在一起的時光都是我們感情時間軸上一個苦樂參半的印記。
19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