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寫,從今天起,我隨時隨地跟著你,我還會把這份租賃協議複印很多分,到大街上散發,到你公司樓下散發,到你去的每一個地方散發!”甄文卓笑著威脅。
“你,小人!”雲小蔓忍不住罵,伸手去搶那份租賃協議。可她個頭比甄文卓矮了一截,對方哪肯給她搶的機會。
“對待小人,當然得用小人的方法。”甄文卓收起協議,“考慮考慮後果吧,寫不寫欠條隨你。”
說完,不再理雲小蔓。
思慮再三的雲小蔓隻得自認倒黴,乖乖從包包裏拿出紙和筆,寫了一張三萬六千元的欠條,並備注了盡快還錢。
“蓋個手印吧。”甄文卓又說,“我怕你翻臉不認賬。”
“你,我沒印泥。”雲小蔓氣惱地扭過頭。這可是這輩子第一次打欠條,並且是在被人威脅的情況下。
“我有。”甄文卓微微一笑,變戲法似的拿出一盒印泥,打開後,親自拉起雲小蔓的纖纖玉指,用大拇指蘸上印泥,按在欠款人雲小蔓的名字上。
那一刻,雲小蔓抓狂又無語。看來,她得趕緊想辦法,盡快把甄文卓的錢還了。
晚上,雲小蔓在網上的房屋招租信息欄目發布了一條招租信息,並將合租人限定為未婚女性。
不久,一個網名叫“叮當貓”的女孩主動聯係她,在谘詢了出租位置、樓層、房屋結構和麵積等情況,又讓雲小蔓將要出租的臥室內部照片發過去後,“叮當貓”表示願意與她合租。在聊天中,雲小蔓發現“叮當貓”是一個風趣活潑的女孩子,兩人約定房屋租金按照以前的標準不變,每月一千五,每個季度支付一次。隨後,雲小蔓與叮當貓約定明天下班後看房。
這麼快就將房屋租出去令雲小蔓喜出望外,可是一想到給甄文卓寫下的那張三萬六千元的欠條,雲小蔓便一夜輾轉難眠。那三萬六千塊外債,簡直是一座壓在身上的大山,把她壓得快喘不過氣來了。
那一刻,雲小蔓第一次為自己大學畢業後當了幾年月光族而後悔不迭。
第二天一下班,雲小蔓拒絕了同事邀請的每月兩次的例行聚餐,乘坐地鐵回公寓,她與“叮當貓”約定的看房時間是傍晚六點半。
上了七樓,雲小蔓像往常一樣欲伸手敲門,忽然想到母親已經回家,冒牌男友甄文卓也拿著一張欠條走了,隻得掏出鑰匙開門。
進屋後,雲小蔓赫然發現屋裏亮著燈。
這是什麼情況?她明明記得早上出門前關了燈的。莫非家裏來了小偷?
這麼想著,雲小蔓頓覺手腳發軟,雙手撐在沙發上,好一陣子,思維恢複正常的她趕緊拿起門後的木棍,躡腳躡手地朝臥室走去。
幸好,兩個臥室都沒人。
雲小蔓暗自鬆了一口氣,拿著木棍回到客廳,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哎,一定是這段時間精神緊張,出門前把開燈記關燈了。雲小蔓放下木棍,雙手按著太陽穴。
忽然,隱隱聽得一陣流水聲從廚房傳來,雲小蔓的精神再次高度緊張起來,拿起一旁的木棍,躡腳躡手地朝廚房走去。
到了廚房門口,雲小蔓頓時雙腳發軟,手中的木棍也是搖搖晃晃。
“你這是要幹嗎?”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你,你怎麼在這裏?”雲小蔓眼睛瞪得像銅鈴,疑惑地問說話的人。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裏?”對方不以為然地反問。
“你怎麼有我公寓的鑰匙?還有,你這樣偷偷摸摸來我家是什麼意思,你有什麼企圖?”雲小蔓不斷朝他開炮。
“鑰匙是阿姨昨天離開前給我的,她還叮囑我說,‘小甄啊,我家小蔓什麼都好,就是不會做飯,你平常要是有時間,給她煮個飯熱個湯什麼的,阿姨也就放心了。’阿姨舐犢情深,我若不按照她說的做,豈不是很傷他的心?”甄文卓說得理所當然。
“你可真是陰魂不散。我警告你,這一次,別想再從我這裏拿走一個鋼鏰。”雲小蔓冷哼。
這貨還真是陰魂不散,不就是欠他一筆債嘛,她又不會逃跑,幹嗎非得把她看得死死的。
“你幹嗎總把別人想得那麼壞呀,盡管世風日下,可我一直認為這世上還是好人多。你餓不餓?餓的話就麻煩你把菜端出去,我現在忙不過來。”甄文卓熟練地將湯盛進湯碗。
說起吃,雲小蔓頓時雙目放光,看著櫥櫃上的菜肴咽了咽口水,端起兩盤菜出去了。
事後雲小蔓一直鄙視自己立場不堅定,被甄文卓幾盤菜就給拿下了。
“說吧,你又打什麼歪主意。”飯桌上,雲小蔓冷麵問對麵似笑非笑的甄文卓。
“你不是說把另一間臥室租出去嗎?找到合租人了嗎?”甄文卓漫不經心地問。
“找到了,我們約定六點半看房。喲,已經七點了,叮當貓怎麼還沒來,不行,我得催催她。”雲小蔓說著,趕忙打開手機QQ。
“你是得催催她了。”甄文卓慢吞吞地說。
“話中有話,你是不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雲小蔓白了那貨一眼。
“我乃頂天立地的男人,做事情一向光明磊落。”甄文卓不滿地糾正。
“什麼意思呀,這叮當貓居然臨時變卦說不租房子了,簡直太過分了!”雲小蔓看了一眼“叮當貓”的留言氣呼呼地說,“我最討厭那種既不守時又臨時變卦的小人。”
“什麼,男朋友,這哪跟哪呀?”雲小蔓對著手機怪叫。
“怎麼了?”甄文卓笑問。
“是你做的,對不對?你把叮當貓趕走的?”雲小蔓氣呼呼地站起來,雙手叉腰問。
“胡說,誰趕走她了?原來你有男朋友呀?”甄文卓笑得一臉妖孽。
“甄文卓,你什麼意思呀?為了早點還你錢,我好不容易找到合租人看房,你居然不讓人家進門,還捏造是我男朋友,你安的什麼心?”雲小蔓河東獅吼,女漢子脾氣暴露無遺。
“息怒,息怒,你不了解事實真相,怎麼怪我趕跑租客?你想知道那個叮當貓是個什麼人嗎?”甄文卓笑著說。
“不管她是什麼人,隻要是個女人,我都租。”雲小蔓說。
“若她是個女同誌呢?”甄文卓語不驚人死不休。
“胡說,怎麼可能!”雲小蔓怪異地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