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進院子的門口,依妍立刻象被釘在了地麵,雙手緊緊地捂住了嘴,那些掛滿院落的白布條終於還是告訴了她答案,這座院子,這間房子17年來就隻有她和爸爸兩個人住,如果她還好好的站著,那麼,這些白布條--
不會的,不會的!絕不會的!
不敢再靠近一步了,依妍真的一步都不敢再跨進去了,甚至她突然想逃走,她想要逃出村子,可她卻一點都動不了,絲毫動不了!
跟著依妍跑進院落的除了那些村民,當然還有莫熙帆,
穿著一身正式的打扮,也用著紅色鍛帕插在西服口袋裏增加喜氣的他也被眼中看見的一切完全雷懵了。
他自然還能保持理智,這一切的答案不言而喻,
可,怎麼會?
第一反應,是依妍的感受,看見這些可怕現實的感受。
再不管什麼涇渭分明的P話,莫熙帆立刻摟住了依妍,讓她顫抖的厲害的身體可以有地方依靠,而依妍也真的需要這份依靠,因為她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就要癱軟在地上了。
“村長,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望著跟著走進院落的村長,莫熙帆替已經說不出一句話的依妍問出了口,周圍一片寂靜,隻有風帶著那些掛滿樹上的白布條飄著,所有人的眼光都聚集在村長身上。
“事情發生發生的很突然,昨天,老甄酒醒透了,想著今天依妍就要回門心情特別好。看著大家在幫著準備回門酒席的菜,他突然心血來潮的說要出海替女婿搞些新鮮的海鮮。大家見他興致高也都不阻攔他,可誰知道這一去他就一直沒回來,直到天快黑了,村裏的幾個小夥子覺得有點不對勁,開著船出海找到了老甄的船才發現他已經出事了。小寒,你把你看見的告訴依妍和甄家女婿吧。”
人群裏,一個年輕人聽見村長的話就站了出來,一邊點頭一邊開口說道:
“我們到的時候已經太晚了,甄大叔倒在了甲板上,頭上有個很大的口子,血流的不少。看樣子是甄大叔網到了大家夥,來不及用麻藥就直接想把它搞回池子,估計甄叔酒醉恢複不多久使不上全部的力氣,反被那大家夥拖倒在了船上,頭不小心砸上了鐵錘就昏了,本來應該不會---可惜我們到太晚了才---”
這一切的陳述,對依妍來說已經毫無意義,她始終隻是在和自己的意識抗爭,她的眼睛始終隻是望著屋子門口。
她知道爸爸現在就在屋子裏,她好想立刻看見爸爸,卻又不敢看見他。
渾身顫抖的更厲害了,而因為能依靠在莫熙帆的懷裏,有著他寬廣的懷抱的輸送力氣,她至少有微弱的恢複。
低頭,望向依妍的眼神所致,莫熙帆能感應到依妍的心,將她摟的更緊些,小聲的在她耳邊鼓勵道:
“我陪著你,我們一切去見你爸爸,他應該也在等著你,依妍,勇敢點,走吧。”
在莫熙帆的帶領下,終於,依妍靠近了屋子門口,但她還是又站停了,她不敢,還是不敢!抬起頭,對著莫熙帆拚命的搖頭,示意他不要再用力帶著自己走了,她不敢,她還沒準備好!她需要時間!
望著依妍淒涼膽怯又慌亂的眼神,莫熙帆終於忍不住捧住了她的臉,用自己的大手掌輕撫過她的臉頰,擦去了她流不停的眼淚,再一次的溫柔鼓勵道:
“沒事的,你爸爸一定隻是安靜的在睡著,我們去陪陪他,恩?”
與其說是被說服了,還不如說最終還是被莫熙帆慢慢挪動了,但當依妍終於還是跨過了那道門檻,看見了睡在床上的爸爸,一切的赫怕和忐忑都不再存在。
爸爸,真的隻是安靜的躺著,好安靜,帶著滿臉的寧靜,就象他平時睡懶覺時一樣。不再需要依靠莫熙帆,依妍自己一步步的走近爸爸,輕輕跪在了爸爸的身邊,握起了爸爸充滿老繭的大手掌,望著他因為長年出海打漁被曬到黝黑的臉,淚滑落的不斷,聲音哽咽:
“爸,我回來了。我回來了呢!我是依妍,你醒醒啊,你醒醒看我一眼啊!爸,我回來了呢!我給你帶了禮物,我給你買了一個按摩椅,進口的,好貴的,可以按摩你身上所有的穴道。你不是說你總是肩膀痛,背痛,腰痛嗎?以前,我在家可以幫你按摩,現在,有了它你可以每天都被伺候著。爸,你起來了,你不起來怎麼去試按摩椅啊?為什麼!你這算什麼?丟下我一個人睡了,那我怎麼辦?我以後怎那麼辦!爸,你醒醒,你醒過來啊!”
一聲聲的呼喚著,可是爸爸卻一點沒有動靜,讓依妍終於再無法控製情緒,伏在爸爸身上痛哭起來,隨著依妍的哭喊,跟進屋內的,屋外的所有人都哭成了一片!
終於,幾個姨婆忍不住上前拉依妍起身,怕腐氣傷到了依妍,可依妍怎麼肯離開爸爸半步,看著這些用力拉她直到把她拉起身遠離爸爸的姨婆們,頓時出現一股無名的火。猛地掙脫她們的手臂,怒目瞪著她們,大聲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