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田一和長島警長一起走出繪馬夫婦的房間,立即來到荒木比呂的房間。
通過床單上的血跡和其他狀況分析,這個房間就是作案現場。
被視為凶器的錘子還留在現場,現場很可能留有暗示真凶的痕跡。
“不要破壞現場!告訴你,這次我可不是劍持警長,決不留情啊!”長島警長嚴肅地對金田一說。
長島在以前輕井澤的作家遇刺事件中,曾誤把金田一當作罪犯。與警視廳的劍持警長不同,金田一是外行偵探,警長當然不歡迎這樣的人來插手案件。但金田一的推理能力的確值得稱讚。
“知道了,長島,還是老樣子。”
說著,金田一闖進了作案現場,盡管現場隻允許警方人員進入,可金田一還是一會兒趴在地上,一會兒向外張望。長島警長發現了金田一,嗬斥道:
“喂,金田一,臭小子,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了?快坦白!不能隱瞞事實啊!”
“你想詢問我嗎?在這種時候,態度應該和藹一點……”
“好了,現在來回答我的問題!”
說著,長島警長從後邊一把抓住了金田一的脖子。
“好,好,先看看這個。”金田一從口袋中掏出恐嚇信。
“這是什麼?”
“恐嚇信呀。昨天晚上,綁在箭上射給我的。”
金田一直截了當地說箭是射向自己的。因為他知道長島警長頭腦死板,懶得跟他解釋那麼多。
“那麼,與這案件……”
“應該是凶手幹的,從時間上推斷。”
長島接過紙片,邊看邊說:
“嗯……如果這是寫給你的,那麼從內容上推斷,就是讓你離開,否則就會有人喪命?”
“的確是那樣啊。”金田一皺著眉。
“你果然是瘟神呀!”
“別這麼說,長島,這次看來真的有我的責任……”
“嗯,誰讓你不好好上學,跑到這裏來當偵探,真該好好反省一下!”
“真受不了。”
長島看金田一的反應不是那麼強烈,煞有介事地咳了兩下。
“總之,在沒有出現其他犧牲者之前,你趕快離開這裏,說不定下一個被殺的就是你!”
“你還挺關心我的。”
“別說傻話了!我是嫌你礙手礙腳的。”
長島警長有些生氣,這時走過來一位穿製服的警官,手裏好像拿著什麼東西。
“警長,這個……”
警官拿來的東西好像是一個厚厚的筆記本。隻見硬皮封麵上用金字寫著“DIARY”。
好像是日記本。
“是比呂的日記嗎……”
死者的日記不應該這樣隨便地被人翻看呀,可是,現在不是說這話的時候。
“能讓我看一下嗎,長島?”金田一說著,擠到他們中間。
長島警長作為搜查負責人,戴著手套打開了日記本。
日期是從六年前五月開始的。正是琉璃子所說的,四個人剛來到邪宗館的時候。
裏麵的內容與金田一所想的稍有不同。大概是受文學的影響吧,在真人實事中加入一些創作的成分。
日記逐漸轉入了金田一來輕井澤的那段時間。
“咦,上麵還寫著你的事呢。”長島警長邊看邊說。
長島一邊聽著金田一的講解,一邊翻著日記本。
比呂給日記中的《幽靈屋探險》加入了一些神奇的色彩,讀起來好像短篇小說一樣有趣。日記轉入了金田一回東京之後的事情。
這時,金田一的視線像凍結了一樣,直直地望著日記本。
“我看到了。
手在抖,膝蓋發軟,口中不斷湧上黏稠的唾液,簡直要叫出聲來。
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可能也被殺掉了。
那個正在默默行動著的人影,像餓獸一樣發著喘息。
我慌忙躲到了布滿蛛網的桌子下,悄悄窺視著。
手電微弱的光線照在**的屍體上,那種猙獰的樣態真恐怖。
也許不該說是屍體,它是如此僵硬,好像是狂風吹斷的枯樹枝。
我的下半身麻木了,一股暖流浸濕了褲子,嚇得尿了褲子。
真沒出息,可是已經來不及害羞了,一方麵擔心尿的臭味會使自己暴露,一方麵害怕尿的痕跡留在這裏,日後也可能被人發現。
可是,人影好像沒有注意四周,正集中精力給幹樹枝一樣的屍體穿衣服。見到此情此景,我連呼吸也感到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