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邪宗館。”
“還有,舊報紙與舊雜誌上的兩篇報道。”
未知的事件層層疊疊出現在眼前,琉璃子迷惑了。
可是,金田一又想:如果我的推理是正確的,那麼琉璃子就會更加誤解。一想到她的反應,金田一就感到恐懼。
“琉璃子,在廢屋中被箭襲擊的時候,你還沒有殺人的念頭吧?所以,那個時候你是真的感到了震驚。到我房間的時候,還說把比呂他們當作好朋友,那也不是假話。”
“而之後,一瞬間殺人的意念取代了人與人之間的真情。是的,你是在昨晚到我房間時,才產生殺人念頭的……”
金田一說著,感到一陣心痛。沒想到自己來到這裏之後,才勾起了琉璃子殺人的動機。
“我從浴室出來的時候,你還坐在床上翻著《輕井澤雜誌》。然後突然跑出了房間,並不是因為美雪進來了。”
“那是你看到了雜誌上的報道,而無法原諒繪馬龍之介的過失。你家人正是聽信了報道上的解說,才誤食了劇毒蘑菇而身亡。龍之介雖然知道這樣的事實,仍然以恩人的身份把你接到家中,還裝作不知情的樣子。你看到雜誌上的報道,立刻惱羞成怒,才跑出我房間的。不是嗎?”
“不是的,完全不是那樣的。”琉璃子堅決否定著。
“因為七瀨來了,我才走的。然後我就回屋洗澡睡覺了,當然,也沒有去過比呂的房間,更沒有殺死他。按你的推理,我倒是想問,我為什麼要殺死比呂呢?”
其實,金田一也沒有確定的答案,也隻是在猜測,一定是琉璃子誤解了比呂,而她卻沒有發覺。
對金田一來說,還是對真凶琉璃子來說,這都是一個殘酷而難以接受的誤解……
金田一沉默著。
琉璃子又說:“你忘記了嗎?金田一君,殺死比呂的真凶今天早上偷走了大廳裏的《邪宗門》,並且把它撒在通往廢屋的路上,而我沒有時間做這些事情。”
“金田一君,今天早上大家在餐廳吃飯的時候,《邪宗門》的確在大廳裏。這你是知道的。之後我在廚房和餐廳裏跑來跑去,怎麼有往返二十分鍾的路程呢?我是有警方的不在場證明的,金田一君。”
琉璃子的理由是一個接一個,更讓金田一感到心痛。
“那隻是不在場證明的陷阱,琉璃子。”
“陷阱?”
“是的。”
“據警方說,殺死比呂的凶器——錘子是比呂從管理人那裏借來修桌子的。那麼,凶手用錘子殺死比呂,一定是出於一時衝動。”
“你是因為一時衝動才殺人的。可是,你還有一件事沒有做,就是為死去的家人報仇,殺死繪馬龍之介。為此,你就必須盡量逃避嫌疑。”
“你正好利用了比呂發出的恐嚇信。你當時也許不知道那是誰寫的,目的是什麼,但是恐嚇信中‘慘劇就會席卷邪宗館’這一部分至關重要。”
“也就是說,如果恐嚇者所說的‘慘劇’能夠與比呂的死結合在一起,那麼自己就可以逃避嫌疑,因為收到恐嚇信時,自己與美雪和金田一在一起。既然如此,即使是恐嚇者,也不會向警方承認事實。實際上,恐嚇者就是比呂,他已經被人殺死了。”
“接下來,就要讓恐嚇者與殺人者看上去是同一罪犯,而你又要得到不在場證明。於是,你便把大廳中的《邪宗門》撕碎,撒落到通往遺屍地點的路上。”
“這樣,你就把恐嚇信中的‘忘掉邪宗門’與散落在現場的《邪宗門》聯係到一起了。同時。你借助著大廳中的《邪宗門》,得到了不在場證明。”
“這個不成為理由呀,金田一君。”琉璃子有些興奮。
“我問你的是不在場證明,我在廚房和飯廳中跑來跑去,怎麼可能偷走《邪宗門》,又跑到廢屋呢?這到底是什麼陷阱呀!”
“偷走它很容易。”
“什麼?”
“廚房和飯廳都與大廳相連。你都有機會走到大廳從玻璃盒中拿走《邪宗門》。是吧,琉璃子?”
“就算拿走書,也不可能往返廢屋之間呀?”
“沒那個必要,在天亮之前,你已經把紙片撒好了。”
“什麼意思!”琉璃子臉色突變。
“路上的紙片的確是那本《邪宗門》,而且,那本書是非常珍貴的東西,不可能輕易拿到手的。而且如果不是同一本書,龍之介叔叔一眼也能分辨出來。警方也確認過了。”
“啊,的確是同一本書。”
“所以說呀……”
“我並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在天亮之前,你就已經把那本書拿走了。”
“那不可能。我說過了,早飯之前《邪宗門》還在大廳裏。”
“是的,不過那隻是空殼,隻是《邪宗門》的封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