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逸翔的視線落在梁婷婷伸出的右手,稍作猶豫才和她握了手。
曾黎知道,他有潔癖,或許是二人從小青梅竹馬的原因,彼此都不太喜歡接觸異性,更不會和異性有肢體上的接觸。
“你說的就是這幅?”和雷逸翔打過招呼,梁婷婷又熱絡的挽上曾黎的胳膊,站在油畫麵前,細細的打量起來。
平心而論,她不大喜歡這種以人物畫像,尤其是這麼生動的,如果回去掛在牆上就像自己的家裏掛了別人的照片,感覺會很別扭。
不過梁婷婷看的出曾黎和這幅畫的作者關係不一般,所以,連連點頭讚歎,“不錯,我挺喜歡的。”
標價才五萬,她願意做個順水人情。
梁婷婷再次轉向雷逸翔,笑著說,“這幅畫我可定下了,可不許再高價賣給別人了。”
雷逸翔瞥了曾黎一眼,然後微微的頷首,說,“對不起,這幅畫本人要作為私人收藏,不拍賣。”
梁婷婷……
本來不喜歡這副油畫,也是看在曾黎的麵子才想做一次好人,誰知這男人……竟然不知好歹!
梁婷婷也是個強勢的主,聽聞雷逸翔這樣解釋當即就有些不悅,繡眉一挑,似笑非笑的看著雷逸翔。
“這位先生,你不是在開玩笑吧,不賣?不賣你掛在這幹嘛?”
“抱歉,”雷逸翔再次歉意的頷首,唇角始終維係著客氣的弧度。
“本來想拍賣的,可是現在我反悔了,自己最愛女人的畫像,怎麼可以隨隨便便賣給別人。”
梁婷婷……
沒想到雷逸翔會如此的解釋,轉臉看向身旁的曾黎,麵色微訝,難道……剛才她……錯點鴛鴦譜了?
不會吧?她一項看人最準的,怎麼可能……
反觀曾黎,緊咬著下唇,被梁婷婷挽著的胳膊都在微微的顫抖。
垂著視線,其實在雷逸翔說要作為私人收藏的時候她就想到了,隻是一一
親自從他的口中說出,把她最後一點自欺欺人的幻想瞬間打碎。
“你還好吧?”感覺出曾黎的不對勁,梁婷婷輕輕晃了上她的胳膊,輕聲的問。
曾黎抬眸,轉臉看向梁婷婷,揚起唇角有些顫抖,一開口,聲音有些微啞,“我沒事。”
然後轉回來看向對麵的雷逸翔,努力的不讓自己的唇角垮掉,伸出纖長白皙的手。
“恭喜你。”
雷逸翔垂了視線,落在曾黎舉在空中的手,久久的都沒動,細密的睫毛顫了又顫,才緩緩的伸出手。
“謝謝,”兩個字,沉重又艱澀,雷逸翔握上曾黎的手,緊緊的,不舍的放開。
或許,這應該是最後一次的親密接觸了。
曾黎被墨之謙攬在懷裏的畫麵,時時出現在眼前,對曾黎的選擇,他不是不怨不恨的,他恨她的自私,自私的丟下他一個人。
“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了,”曾黎微微的抽了抽手,雷逸翔這才放開。
轉身,對著一臉探究的梁婷婷,曾黎彎了唇,“抱歉,今天沒幫上什麼忙,”
“沒關係,反正我也不太懂得欣賞,買回去也是浪費了,還是留給懂得欣賞的人吧。”梁婷婷笑著說,放開了挽在曾黎胳膊上的手,“有時間我們一起出去喝咖啡。”
“好,”曾黎禮貌的回應,然後對著二人微微的點了點頭,快步向展覽廳的大門走去。
隻有她自己心裏清楚,哪怕再多流連幾秒,她都會忍不住的落淚。
“這位先生,你傷了女人的心了!”梁婷婷不陰不陽的丟出一句,然後也轉身離開。
雷逸翔收回眸光,瞥了梁婷婷一眼,視線再次投向落荒而逃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