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月娥向來大嗓門,不客氣的這麼一擋,一筷子芹菜土豆絲濺了滿桌子。
所有的人都抬頭看了過來,張翠花臉上的笑容也僵住。
好心的討好,沒想到居然遇到這種狀況。
最覺得臉上無光的當屬王琴了,自己的侄女,又是在閨女的婆家,當即歉意的對著一桌人點了點頭,不讚成的皺了眉,壓低了聲音責怪。
“翠花,你看你,這麼大個人了,怎麼不知道小心一點!”
張翠花蹭的一下子站了起來,一臉憤恨的說。
“大媽!難道你沒長眼睛嗎?我好心好意的幫她夾菜,她不要也就算了,還故意的打翻,這一桌子人呢,都是長了眼睛的!”
“翠花!”王琴咬牙,歉意的對著大家笑了笑,壓低了聲音提醒,“這不是在家裏。”
王琴這樣一說,張翠花就更加不高興了,提高了嗓門大聲的嚷嚷著,“不是在家裏就不讓人說話啦!還有沒有一點天理了?大媽,做錯事的不是我,你有本事你說她,你怎麼總是看不上我!”
張翠花氣的一屁股坐了回去,一臉的不服氣。
張翠蘭垂頭闔眸呼了口氣,把筷子放下,“對不起,讓大家看笑話了。”
“哼,知道是笑話還帶回家裏,咱們李家是有門麵的家庭,不是什麼阿貓阿狗的都隨隨便便就可以進門。”
胡月娥又埋了頭繼續吃飯,冷嘲熱諷的挖苦一點都不顧及對麵坐著的王琴。
王琴的臉上掛不住,又不好和親家爭執,畢竟是自己的侄女太過冒失,給女兒丟了臉。
平時張翠蘭一直都是好脾氣,二房一家明裏暗裏的說風涼話她都可以不計較,可是現在他們明顯沒把自己的母親放在眼裏的樣子激怒了她。
不等老太爺出聲阻止,當即坐正了身體,微抬了下巴冷冷的說。
“二媽,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才是李家的當家主母。
帶什麼人進來,不帶什麼人、還輪不到別人指手畫腳!”
“哼!你是當家主母又能咋樣,我們二房都已經單立門戶了,誰還會聽你說道!”胡月娥不以為然的冷嗤一聲,繼續埋頭吃著飯。
“嗬,二媽不說我還差一點忘了這茬!”
張翠蘭冷笑一聲,剛要開口在繼續說點什麼,坐在身邊的王琴悄悄的拉了拉她的衣襟,暗暗的搖頭。
“翠蘭。”
張翠蘭抬頭拂下母親的手,嚴肅的說,“媽,你別管,這是我們李家的家事。”
說完,又轉向胡月娥,冷冷道。
“既然二媽還知道你們二房已經自立門戶,從明天開始,就自己在家開灶,以後我們大房不會再供你們吃喝!”
“你以為自己是誰?你說不供就不供,這裏還坐著老太爺呢!”胡月娥當即不給麵子的摔了碗筷,嘭的一聲扔在了桌麵上。
本來好端端的吃個早餐,沒想到演變成這樣,王琴心裏過意不去,女兒現在立威她也不好再阻攔。
坐在王琴身邊的張翠花。見堂姐為她撐腰,腰杆子更直了,嗤鼻揚臉的瞪著胡月娥,一點都不知道反省。
被胡月娥卷了麵子,張翠蘭也不生氣,不急不緩的轉向臉色不悅的老太爺,似笑非笑的問。
“爺爺,我有沒有這個權利管家?”
“你是當家主母,你說了算!”老太爺也是一臉的不高興,小孩子不懂事,沒想到胡月娥這個長輩更不懂事。
這樣做,不僅卷了親家的麵子,更是丟李家的臉麵。
“偉正,我這樣決定你沒意見吧?”
張翠蘭又轉向李偉正,後者抬手搭上張翠蘭的椅子,幫她順了順耳邊的碎發,“翠蘭,你早就該這樣,你是當家主母,不是逆來順受的小媳婦。”
征求李偉正意見不過是做個樣子,張翠蘭雖軟弱,卻不是白癡,她知道,二房一家最顧忌的還是丈夫李偉正。
轉了頭嚴厲的喚了一聲,“祥叔!”
管家祥叔應了一聲快步的走了進來,對著夫妻兩個抱拳,“家主,主母。”
“祥叔,傳達下去,從明天開始,廚娘隻負責大房的夥食,從今以後,誰要是敢讓二房拿走一粒米,立刻卷鋪蓋卷走人!”
“爽快,主母。”
祥叔領命走了出去,見張翠蘭動了真格,胡月娥又開始撒潑了。
把麵前的碗筷向前一推,當即拍著大腿嚎啕大哭起來,“老太爺啊,你看見了吧,你這還沒死呢,他們大房就這麼對我,要是你真的走了,我們二房怕是連個立足之地都沒有了……”
“閉嘴!”李功祿不悅的訓斥,“還嫌不夠丟人嗎!”老太爺還在,就當著麵前詛咒,又不知道這女人長沒長心。
“李功祿,你還是不是男人?咱們一家老少都讓人給撅出來了,你連個屁都不敢放!”胡月娥停了哭鬧轉頭看了過來,李功祿氣得額頭突突的跳著,“偉權,偉業,把你媽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