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偉正側身坐在牀前,把鐵皮管子裏的藥膏擠在指腹上一些,然後輕輕的塗在張翠蘭的傷處。
早春的太陽透過玻璃窗灑進來,鋪在地板和牀尾凳上,背著陽光而坐的男人,臉上的線條溫潤柔和,和昨天晚上那個惡魔判若兩人。
清瘦的手指輕輕的觸在張翠蘭落傷的位置,一邊輕輕按摩一邊關心的問,“疼嗎?疼就說話,我輕一些。”
張翠蘭趴在牀上,臉轉向了與李偉正相反的方向,睡衣被整個的掀了起來,下邊也是一樣,隻著了一條小褲。
背上的傷痕不是明顯,因為批了外套,阻隔了抽下來的皮帶。
可是臀上和腿根上的痕跡卻是觸目驚心,一道道長長的紅色,泛著紅腫。
見張翠蘭不搭理自己,李偉正歎息了一聲,又擠了一些藥膏出來,“翠蘭,我知道你在和我慪氣,昨天晚上……”
說到此,李偉正再次的歎了口氣,“我也不是有意那樣對你,翠蘭,你知道的,我一喝醉就控製不住自己……翠蘭,下次我再喝酒的時候你就順著我點,別總是和我唱反調。”
張翠蘭疲憊的闔了眼眸,對於李偉正這些歉意的話,已經無感,每次都是這樣,打過之後便是心疼的歉意,然而每一次都不是最後一次。
一開始李偉正抱著她愧疚的痛哭,她還是感動的,可是現在……已經麻木了。
“唉……”
又是一聲歎息,李偉正幫張翠蘭塗抹藥膏的時候很是耐心。
“翠蘭,我知道你在怪我,可是夫妻之間哪有不吵架的,做人不能這麼小心眼,不能隻看到別人的懷而不記得別人帶你的好,翠蘭,還記得嗎,我們第一次見麵時……”
李偉正一邊幫張翠蘭塗抹消炎的藥膏,一邊回憶兩人從第一次見麵到後來的相處,每一副畫麵都是溫馨甜蜜的,隻是,每一份溫馨甜蜜都是為他後來所做的一切做鋪墊。
……
李功德夫婦不知道李偉民這一次的戀愛又是一場計劃好了的欺騙,聽說施小樂把自己兒子甩了之後就和別的男人結婚了,吳鳳珍免不了又是一通喋喋不休的責怪。
“……偉民,你說你也是的,不缺胳膊不少腿的,長相也不差,怎麼就留不住女人呢,錢小玲的時候是這樣,現在這施小樂還是一樣,都是和你處了一半就移情別戀!
偉民,你和媽說一說,到底是什麼原因?是你工作太忙冷落了人家姑娘,還是和人家約會的時候太摳門,讓人家不高興了?”
李建鵬剛跑回去不久,吳鳳珍就來了,一進門就開始數落,這一數落就是半個多小時。
昨天晚上喝了不少的酒,剛才又聽到那樣的消息,李偉民已經心煩意亂,而母親吳鳳珍又嘮叨個不停。
撐著發漲的額角李偉民無奈的說,“媽,您能不能別嘮叨了,我是成年人,做什麼自己心裏有數!”
李偉民這樣一說,吳鳳珍當即就急眼了,蹭的一下子從發站了起來,豎著眼睛揚高了嗓門。
“你有數?你有數談了兩個女朋友還都跟人跑了!這是還沒結婚呢,這要是結婚了你不就是被人戴了綠帽子!”
李偉民不知道是昨天晚上染了風寒還是被母親給吵的,額角一跳一跳的疼,頭也眩暈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