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先生,不去先去看看你的小姨子嗎?”
秦帆從樓梯上走下,咚咚的腳步聲,像是敲在他宋溫亭的心間。
宋溫亭忙站起來,他說道:“靜雅不懂事,還希望少爺您不要放在心上。”
短短一句話,卻好像有萬斤重,又讓他的額頭冒出細密冷汗。
秦帆挺平靜的走到沙發前坐下,示意宋溫亭別那麼緊張。
可宋溫亭扶著把手,坐在沙發上比坐在火爐上還難受。
路懷馨聞聲從衛生間出來,低頭給兩人沏了兩杯茶,然後捏著衣角站在秦帆邊上。
宋溫亭見到路懷馨半邊臉上的紅色手印,端著茶杯的手忽而一顫,茶水灑下來些許,濡濕了他滿是塵灰的褲子。
秦帆抽了幾張紙巾遞給對方,說:“這事就當沒發生過吧。”
這瞬間,宋溫亭愣住,直瞪瞪的看秦帆,見對方神情懇切,他大喜,猛地又起來,朝秦帆重重的鞠了一躬,他說道:“謝謝少爺,我一定好好責罵李靜雅,以後她再也不會做這種惡事。”
秦帆嘴角噙著嘲諷的笑意,他慨歎說:“那就好。”
路懷馨埋下頭,手指頭捏著要發青,她覺得一側臉頰火辣辣的,更疼了,同樣是要害人,想當初廖健生事,秦帆那麼幹脆就扔下懸崖,到了李靜雅身上,處理方式就完全不同了,這區別對待的程度未免太誇張了些。
宋溫亭感激涕零,旋即說:“這段時間叨擾了,我們打算今晚就離開後山去羊城。”
秦帆心裏笑得更開心,可他咳嗽了一聲,神情卻更為凝重,直起腰勸道:“夜晚出行會很危險,我看還是白天趕路的好。”
宋溫亭沒料到秦帆還有挽留自己的意思,心想對方真的是個十足的大好人,想到李靜雅的行事,他更覺自己有點小人不堪,他搖頭說:“夜晚喪屍的活動性大大降低,隻要小心點,晚上離開應該更安全。”
如果沒驚動到沉睡的喪屍,宋溫亭所說倒不是沒有道理,可山下密密麻麻的喪屍,他們怎麼可能悄無聲息的遁走,就算可能,秦帆也不可能讓他們的得逞。
“你若是去意已決,那我也不好挽留,基地還留存有食物,需要多少你說。”
秦帆如是說。
宋溫亭聞言極為震驚,好久才苦笑道:“秦少爺,您真的是一個心懷寬廣的人,您能不計前嫌已經讓我很感動了,至於其他要求我還真不敢提,那會讓我心裏更不安。”
“我給你一半幹糧,水你們自取,武器也挑選一些,去羊城的路很艱險,希望你們能安全趕到,這世上,也不知道還剩多少活人,你不能為了自己心安,你要為你的朋友負責。”
秦帆低沉緩慢的說,卻極為有力。
宋溫亭遲愣著,就覺得嘴唇在顫,眼眸好像有東西打轉。
“秦少爺,您就沒考慮過去羊城嗎?”
宋溫亭這樣問。
“後山營地必須建起來,整個華南就寥寥三個軍區營地,恐怕接納不了那麼多幸存者,總不能讓他們在外流浪吧。”
秦帆笑著說。
雖是認識秦帆不足一天的時間,可他做過的事,說過的話,都極為動人之處,點點滴滴積累起來,慢慢地令他周身透出可親。
這刹那宋溫亭甚至覺得秦帆是個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