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聽到煙雨閣時,執著茶盞的手頓了頓,然後輕聲說道,“煙雨閣麼?你先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說完,齊公公退了出去。
“看來她要回來了,若問這世間誰能讓皇上這般,恐怕也隻有她們母女了吧!”淑妃笑了笑,隻是這笑裏卻添了幾分苦澀。
“稟告娘娘,秦公公求見。”淑蘭宮的宮女走了進來。
“請秦公公進來吧!”淑妃放下手中的茶盞,吩咐道。
“是,娘娘!”宮女退了下去,秦公公走了進來,“奴才見過淑妃娘娘。”
“免禮,不知今日公公前來,所為何事?”淑妃微笑著問道。
“回娘娘的話,方才皇上吩咐奴才來告知娘娘,讓娘娘換身衣裳,待會隨皇上一起出宮。”
“嗯,本妃知道了,隻是不知秦公公可否知道皇上出宮所為何事?”淑妃示意梅姑姑拿來一個錦囊,然後遞給秦公公。
“娘娘這是折殺奴才了。”秦公公拿了沉甸甸的錦囊,笑著說道,“皇上這幾天賜了煙雨閣不少好東西,又將禦書房的幾個忠誠的大宮女派到了煙雨閣。玉瓏公主已經離宮七載了,也是時候回宮了。皇上那裏還等著奴才回複呢,奴才就先告退了。”
“邢嬤嬤,你送送秦公公吧!”淑妃轉身吩咐道。秦公公走後,淑妃收回笑意,走進了內室。
玉子明知道煙兒不喜繁,故而隻是帶著淑妃,以及一些侍衛,一同趕去城外的千裏亭接煙兒。已經七年未見煙兒了,不知煙兒可有無變化。雖然七年來,與煙兒一直有書信往來,但是煙兒每次都隻會告訴自己在玉浮山的所學,以及她提及最多的師傅師兄。
“皇上,公主還未到呢,要不皇上移步到亭內休息一會。”秦公公走到馬車前問道。
“嗯,也好!蘭兒也一起去吧!”說完,玉子明便下了馬車,淑妃在宮人的攙扶下,也下了馬車,跟在玉子明身後,往千裏亭走去。
千裏亭也叫送君亭,此處格外幽靜,從亭上看向遠方時,視野很廣闊。玉子明站在亭上眺望著遠方,淑妃站在他的身後,順著他的視線,看向遠處的一對飛鳥,那對雙飛的鳥兒多麼令人羨慕,那般地自由而快樂。
淑妃微微側目,看著玉子明的眼底裏流露出的那抹淡淡的憂傷。即使知道他心裏無她,也不免覺得心疼,至少當初她選擇進宮為妃時,也是心慕他的。
以前也想過皇後不在了,自己也許可以慢慢地走進他的心裏。可是都快十年了,他的心卻似乎在皇後離去後,心門也緊緊地鎖上了,沒有人能夠進去了,他總是那麼淡漠。
“皇上,前麵好像有人來了。”秦公公走上亭子稟告道。
玉子明朝遠處的官道望去,隻見官道上一輛馬車慢慢地駛過來。馬車在玉子明的馬車附近停了下來,隻見一個青衣少年從馬車上跳了下來,緊接著一個紅衣少女也從馬車上走了下來,煙兒下來後,便看向站在亭上的玉子明。
此時,玉子明已經換了一身玄色的便服。已經七年未見,玉子明的模樣倒未變多少,隻是卻消瘦了不少。煙兒隻覺得鼻子有點酸,終於見到父皇了。
她曾多次想象過與父皇相見的情形,依著以前的性子,或許會馬上跑過去痛哭流涕,向父皇傾訴著這些年的思念。隻是沒想到真正再見時,自己卻是覺得步子都挪動不了半步,隻覺得雙腿很沉重,她已不確定自己已經錯過了多少和父皇一起的時光。
母後離世後,父皇與自己一樣都沉浸在傷痛之中。隻是自己至少還有父皇疼愛,而父皇卻還要一邊處理著玉國的事務,一邊還要忍著傷痛,時時勸慰自己,想必那時的父皇也是極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