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暗夜的花朵(1 / 1)

等待謝夢的根本就不是一次浪漫的花園約會,而是一場大規模的侮辱和暴力行為。這是西大女生在發泄她們的不滿,她們要讓謝夢知道什麼叫規矩。

有人在謝夢的臉上扔了無數個散發著惡心味道的臭雞蛋,有人把一大盆黏糊糊的膠水倒在謝夢的頭發上,有人在謝夢走過的路上拉了一根長線,把謝夢絆倒在地,摔了個狗扒屎。有人把謝夢的衣服撕碎,還有人扒了謝夢的內褲,把她掛在西大最高的樹上,上麵寫著“某某舞娘的淫褲”。

夜太黑了,謝夢什麼也看不清,這是西街花園的樹林,在這裏西大的學生們對謝夢的報複手段史無前例。這是一場巨大的騙局,是一次罪惡的暴力。

直到這個時候,謝夢才感到,這根本不是個學校,這是個萬惡魔鬼腐蝕過的地獄。謝夢的心似乎也被腐蝕浸爛。她連殺人的衝動都有了,她的眼裏射出了野獸一般的光芒。

這是艾嘉看見的謝夢的樣子,當謝夢返回臥室的時候,眼睛裏就射出這樣的讓人發瘋的目光。

艾嘉慌了神,她第一次在謝夢麵前表現出驚慌、不安的神情。謝夢的內心夠強大,她問艾嘉:“你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嗎?”

艾嘉艱難地搖了搖頭,又默默地點了點頭。

“你真的知道發生什麼了嗎?”謝夢再一次提問。

艾嘉突然往後仰,跌倒在地上,她大叫:“不,不是我……”

艾嘉害怕了,她覺得謝夢就是地獄裏爬出來要向世人報複的鬼魂。她哆哆嗦嗦地對謝夢說:“我,我給你拿些衣物,你,你趕快洗一洗吧!”

“你告訴我,這是不是陳笑發來的信息?”謝夢並不打算接受艾嘉的建議。

艾嘉搖搖頭,又點點頭。她徹底奔潰了,她抱住頭在臥室裏狂奔大叫:“我是瘋子,這裏全是瘋子,無可救藥的瘋子!”

“不,你是奴隸,對嗎?”謝夢足夠清醒,“別裝瘋了!”

“奴隸,我是奴隸,對,我是,我是我是……”艾嘉突然笑了起來,笑的恐怖而詭異,“是我,是我讓你去的,是我!”

“在操場上你為什麼要承擔推我的責任?”謝夢繼續問。

“因為他們所做的一切都需要有一個人主動出來承擔,我是他們的奴隸,我必須做他們的替罪羊!”

“你就這樣讓他們奴役你嗎?你願意這樣嗎?”謝夢像一頭要爆發的狼。

“但是你也看到了,他們是一群魔鬼,他們會不斷嘲弄你,虐待你,向你施暴,我害怕,我害怕……。請你原諒我的懦弱。”

“我明白了!”謝夢的心足夠強大,“這不是你製造的錯,隻是你深陷在錯誤之中,我不會怪你。願意被奴役還是從暴力中站起來都是你自己的事情,我是不會被嚇倒的!”

謝夢說完一步一步地朝樓上走去,像一個戰敗卻不願意投降,寧願走向死亡的士兵。

謝夢從來不知道妥協是為何物,她不能夠容忍自己的心被奴役。她把身上破爛的衣物一件一件脫下,她重新衝洗了自己的身體,就像自己靈魂接受了一場隆重的洗禮,謝夢從浴室的大鏡子裏審視自己,她發誓絕不讓自己倒下。她的堅韌讓她看起來更加光輝照人。

她坐到床上,翻開了放置在枕邊的那本漫畫書,漫畫上的少女變成一朵暗夜裏的花朵,上麵注釋著一段話:友誼有時候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堅韌、純潔,但是沒有友誼,花朵便沉入了永夜,隻有形狀,沒有顏色。

第二天早上,艾嘉突然來到謝夢的房間,她哭泣地跪倒在謝夢的麵前,她發誓她會讓自己堅強起來,她再一次請求謝夢的原諒,她希望成為謝夢的朋友。

謝夢不知道艾嘉為什麼要那麼做,但是她在心裏已經不再恨艾嘉,她伸手拉住了艾嘉,“其實我已經原諒你了,你不用再請求我的原諒。”

“不,我說的是,讓我們成為真正的朋友,我願意和你站在一起。”艾嘉噙著淚,望著謝夢。

“我知道,你已經和我站在了一起,不然你昨晚怎麼會告訴我一切!”謝夢對自己總是很有信心。

“你真的願意相信我?”艾嘉不確定。

“我願意繼續相信你!”謝夢的臉上散發著一層淡淡的光芒。艾嘉覺得謝夢是女神和魔鬼交織的物種。

“滴滴——”門鈴突然響起。

謝夢和艾嘉同時轉頭看向樓下的臥室門口,是誰來造訪她們,或她們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