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人本就是這個世間最頂尖的戰鬥力,往往是一個頂級家族最強的支柱。
當然能夠作為這個大世界最頂級的家族,一位聖人往往是不夠的。所以新大陸的龍家在老祖宗龍皇刀一失蹤百年後又一位聖人與人相爭,並且重傷隕落在了黑土洲的黑域後,龍家的地位早已經岌岌可危。
龍家如今除了龍皇刀一便隻有一位並不擅長殺伐的聖人龍念遠了。
這個世界是殘酷且咄咄逼人的!
所以隱忍百年的龍念遠見到了護佑了龍家數千年,帶領著龍家熬過了數次滅頂之災的真正老祖宗,他的內心是何等的激動,仿若幼小的孩童離家久了,一下子見到了自己所親熟的家人一般。
龍皇刀一!
這個讓老一輩聖人聞風喪膽的老人。
此刻,巍峨老人正安安靜靜的站在祭天台那麵唯一能夠讓人拾階而上的一麵。
老人麵無表情,但仔細一看,就會感覺老人的氣勢在不斷的變化,一節一節的往天上攀登。
老人不動,就讓人覺得是一座高聳入雲的大山,如同這塊大陸西北處那座人間最高的山。
老人在笑,眼角帶著冷意的笑。
老人昂著頭,醇厚的聲音響起:“你是哪家的?”
老人的視線所及,是一襲大紅袍子,在空中迎風飄蕩著,獵獵作響。
今天的風是東風,帶著一股子海上的腥味。
大紅袍子中的人伸手將仍舊籠罩在麵前的殘火收了回去,一張英俊無比的人臉呈現在了眾人麵前。雖然,在場的也沒有幾個人了。
“假人境何時也能夠稱聖了?這就是大普的規矩嗎?”英俊男子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再屈指一彈,一道火焰便將昏倒在遠處的普曜擊飛的更遠了一些。
似乎是不滿意飛的不夠遠,英俊男子再次屈指一彈,普曜和同樣不遠處的官服仙人以及衣衫襤褸的白發行者便一同墜落在了仍舊靜靜流淌的奎河之中。
“你是龍霜的那個最小的兒子吧?”英俊男子似乎有些開心,便繼續低頭看著巍峨老人:“是膽子小沒敢來屠風戰役,所以苟活到現在嗎?”
語氣中盡是厭惡和蔑視。
巍峨老人不為所動,似乎這樣的一段過往是多麼的無關痛癢。
隻是,早已經被龍念遠的雲舟帶離至千裏之外的林長生忽然感覺壓力陡增,仿佛天上的白雲都倒垂了下來,又迷迷糊糊的抬頭睜眼看向遠方,似乎海上有一線大浪,千萬裏之長,倒立在這一片天幕下。隻是再揉眼一看,便已沒有,仿佛幻影。
“咦?怎麼隻是一道殘魂了?”英俊男子定眼一看,樂的原地轉了一圈,拍手哈哈道:“你這小娃,執念不淺啊?是覺得對不起為你戰死的老爹和兩位哥哥嗎?”
巍峨老人仍舊沉默不語,隻是視線移向了英俊男子背後的更西北方向。
那是大普帝都的方向。
有一道蒼老的身影在雲中極速的穿梭,在老人穿過的地方,過了很久便響起了一陣極大的聲音,轟轟隆隆,如同千軍萬馬在大地上奔馳而過。
這是破空的聲音,顧名思義,是人以極快的速度在空中飛過時,如同打破了空氣間的壁壘時產生的聲音。往往這種聲音隨速度的增加而增大,所以真正的高手一般都會在更高的雲層飛行,避免影響地上的凡人。當然這樣的聲音如今是完全能夠屏蔽掉,前提是犧牲掉一部分速度用傳音的手法來收撚逃竄的聲音。
老人並沒有這樣做,所以出現在英俊男子和龍皇刀一麵前後,整個迎仙國都籠罩在了一片破空聲音之中。
“這個老家夥是誰?”英俊男子有點迷惑,笑眯眯的問這仍舊安靜站在祭天台上的龍皇刀一。
“雙木行浮見過龍皇前輩。”老人頓了頓,語氣不變的又說了句:“見過司衣前輩。”
老人叫英俊男子為司衣前輩。
英俊男子似乎有些不悅,眯起了那雙極為好看,如同女子的眼睛。
老人拜見過後,抬起了頭,淡淡的說道:“司衣前輩,如此盜竊天力且逆天而行是否有違天道?”
英俊男子不怒反笑,手向後將背後的披風一楊,然後盤腿坐在了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