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姚廷沒說話,這邊許唯青在思考人生:撇下家中嬌妻不管,和一妙齡女子同遊,究竟該不該生氣啊?可是我又不是真的許唯青,這的確是個問題。
“姑娘留步。”
“啊?哦!”
還有一位妙齡男子,許唯青覺得自己想多了吧,可能這三位隻是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理想而已。
那邊蓁兒終於回來了,突然叫了聲,“二爺!”
許唯青怎麼覺得一陣尷尬呢?趕忙轉移話題。“蓁兒!我要的東西呢?!”
“有的有的,奴婢挑了兩個大個的地瓜。主人家說,這幾枝梅也送給您了。”
許唯青把瓷瓶塞給蓁兒,換成地瓜。這丫頭一定要把大個地瓜說出來麼,好沒麵子。
蓁兒本還想去和姚廷打招呼,可許唯青卻對她使了眼色,又見這二人一聲不吭,像不認識一般,也沒多說話。許唯青拉著她,二人低頭就走了。
許唯青腦子裏正一團糊,糾結著要不要生氣,按理說自己該是生氣的,自家夫君對其他女子倒是溫柔體貼,一對著自己就是各種高冷,夜不歸宿。看來,這許唯青沒個孩子也在情理之中,攤上個不回家的丈夫,懷了孕就怪了!
可如今許唯青麵對著姚廷,就像是看這個半熟不生的人,倒還真說不上生氣。可憐蓁兒哪知道許唯青的心思,滿腦子都是來如何安慰夫人。
風雪又大了幾分,二人往馬車裏趕去,趕車的小廝不見蹤影,馬車卻依舊卡在坑裏。風又大,許唯青哪有吃東西的心思,就把烤地瓜放手裏捂手。這會兒,琢磨著該走回去了,再等下去天該黑了。
“那位白白瘦瘦的,是京城來的小王爺。夫人可能不知道,二爺少時在京城求學,與那小王爺相交甚好。至於那位嫻靜秀氣的姑娘……”蓁兒本小聲說著話,說到這裏時,聲音卻大了幾分。“那位姑娘是小王爺的表妹,三位都是從小玩到大的……”
蓁兒八成是以為她吃醋了,極力來解釋。許唯青倒是一句話堵了她的嘴,“蓁兒,你不知道有種感情叫青梅竹馬嗎?”
蓁兒不知道怎麼接。
“好了好了,我開玩笑的,瞧你急的。”
看許唯青此時此刻還有心情開玩笑,蓁兒也鬆口氣,夫人豁朗了不少。
一輛馬車從身邊呼呼而過,許唯青倒是羨慕,比起現在,在馬車裏顛一顛也是幸福的啊!
直到回到東莊,許唯青是腳冷手冷,而那兩個地瓜早被她扔了,估計在路上躺著都變成了石頭吧。
綠衣見夫人回來,趕緊扶她回裏屋,換了幹淨衣裳,準備了熱水簡單清洗一番。“二爺過來了,說要接夫人回去呢!”
綠衣說得高興,她還不知許唯青在路上早就碰到了姚廷。
蓁兒在後院看到了一輛馬車,卻正是方才在路上遇到的,突然就來了氣!指著那車夫,“你,該死的,!”
那馬夫聽了,“姑娘有何吩咐啊?!”
“路上你分明看到了夫人,為何不停下馬車!”
馬夫也為難,輕聲道:“二爺吩咐的,不必停下。小的也為難呐!”
蓁兒四處看了看,“二爺也在?”
“二爺說有事先走了。”
許唯青正打算找蓁兒要紅梅,卻聽到了這番對話。這會兒真生氣了,明明有馬車,為何不停下來,讓她白白走了這麼遠的路!難道這兩夫妻就連坐同一輛馬車也互相嫌棄麼,見個麵也同路人一般。某女都為許唯青感到心寒了!
姚家是陵州的大戶,祖上是大宋的開國功臣,家底豐厚,也出了幾個當官的,但如今以經商為重,經營紡織絲綢。大宋並不推行重農抑商的政策,商人的地位也不低,甚至可以做官。姚廷本在京都就職,也就是這兩年才回來陵州,謀了個閑職,許唯青也不明白,她這夫君整日裏是在忙些什麼。無非是不想和她見麵的托詞罷了。
雖說姚家經商,可又是書香門第,有權有勢,門麵規矩是少不了的。
可能是吹了風,許唯青覺得鼻子有些許塞,回到房裏,就讓丫鬟們燒了熱水,好好泡個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