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街青雨潤如酥,湖波粼麵幽如綢,昨夜還是清月高掛,早日卻是細雨落紗,門關小榭亭上,輕歌悠悠,酒香寥寥,一黑袍幽蘭,一紫錦曼珠。
芊指把玩玉盅,隨意輕靠軟榻,黑錦玉緞掃過地上沙塵,一身優雅入骨。
“習瞬殿下,倒是閑情,居然在雲洲落這麼個地。”清酒潤唇,幽脆鶯鈴,音色格外沁心,亭下眾人隻覺得心間一顫,似雨露滑上,耳舒心展。
身陷軟榻的男人身形一僵,青眸流光連連,紫玉束帶曼珠暗綻,美的詭異。
“嗬嗬,你怎麼認出我的?我們可從未見過呢。”輕笑淺問,酒漬誤粘流指,順流而下,落上一身尊貴妖華,似曼沙聞血,隱約一股嗜骨冷寒溢出。
素骨星眸淺光,黛眉舒柳,紅唇輕勾。
“冥蒼生,紫錦身,曼珠腰,血妄息……不是冥蒼的習瞬殿下,還有誰呢?”悠悠淺語,暗息幽出。
男人一愣,淺笑生華:“嗬嗬,鬼王好見識。”
黑紗下素骨嘴角輕撇,眼角翻白,她當然好見識。
“難怪那人會如此……忌你呢。”男聲突兀悠悠淺語,話似低喃,青眸卻直瞧著素骨,似在點醒什麼。
素骨一顫,袍角暗蘭映出,眉梢皺緊,輕紋勾錯額心,似有解不開的千萬情愁,忌她?
門關三樓,便是這別致暗藏的亭台小榭,倚樓聽風,外看似樓閣,內瞧卻是觀景處,鬼斧神工的設計隻為摒棄街道塵喧,獨賞一苑青菲,當然,更重要的還是這門後之人。
戰王府。
“王爺,皇上已經回了,這是留下的口諭,另外這是蒼瓊山傳回的消息。”方海遞上兩信箋小心言道。
衣袍已換,雲露浴香滿身,額上烏包消散,隻是黑眼豎眉,冷氣不斷。有家難歸,還被追了大半夜,能好過嗎?
黝眸掃過兩信箋,毫不猶豫,一巴掌拍飛金燦燦的皇家宣紙,金線劃空,啪嘰一下落在角落,使命難完。
眾人瞧著,習以為常。
流指迅速掀開另一張,一目掃完。
一瞬間眾人齊齊後退大步,冷氣凶悍,太是凍人。
“那個……王爺要用膳了嗎?我吩咐下人燉了點木瓜牛奶湯。”方海輕道,滿眼擔憂,王爺最近心火太旺,不好呀。
黝眸一眼掃去,情緒已收。
“雲香苑送了嗎?”話裏平淡,冷意盡失,眸子還閃著青光。
方海一愣,神色頓時便秘一般,居然第一句就關心那人,這……沒彎誰信?
“或許送了吧。”低聲回道,神色驟然冷毅,戰役打響,從今兒起他一定要誓死阻攔這斷戀情,鬼王嫁進戰王府,想想都要命,首先兩人犯衝交戰不斷,這戰王府一年得修多少次呀,再則他們會沒了小主子,那後半輩子還有什麼樂趣,其次,開銷開銷呀!兩天六件,十天三十件,一年一千零九十五件,鬼王嫁戰王府,絕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