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玲是一個很偶然的機會,那天早早地打完字,在電腦前呆坐得無聊,就閑逛進了一個論壇,一篇求助的帖子緊緊地拽住了我的心,那帖子是請大家幫忙支招的。相同的年紀,相仿的經曆迫使我留下了自己的電話,或許這也是一種緣分。
後來玲果然打了電話過來,想不到我們竟然生活在同一城市的天空下。玲不是本地人,8年前在廣州打工遇見了他,相好後隨他來到了這個城市。
“我還是離婚算了。”玲說話的聲音輕輕的,很平靜。
“為了孩子,別!應該有辦法解決的。”我勸她,我知道一個孤身女人帶孩子的種種不易,甚至我還想把自己這些年的經曆,通通說給她聽。
玲好象沒聽見我的話,自顧自地繼續說了下去:“我也是沒辦法了。他那些要悔改的話都不知道說多少了,也給我做過無數次的保證,我都聽膩了看膩了,可是這些保證在賭魔麵前照舊毫無用處。你說我還能怎麼樣?我們都30多歲了,現在的家那裏有家的樣子嘛,除了結婚那時置辦的幾樣家具,婚後就沒添過一件東西。”
這也是,賭的誘惑太大了,我自己不也深受其害嗎?環顧我家,不也一樣簡陋嗎?我一個小小的打字員,那可憐的工資根本不夠開支,孩子的衣物,學費就夠我焦頭爛額的了。平常我都害怕帶孩子小街,3歲孩子眼睛隻會圍著好吃的轉,可我的口袋隨時都是幹癟的。
“他整天忙著打他的牌,家務一樣不做,孩子也不管。剛結婚那陣我還能忍,那時候沒孩子也沒那樣多的事發生,他小玩玩也就算了,可現在都多大的人了,還整天泡在牌堆裏。打工那陣,見他人還蠻老實,就跟了他。我還夢想著要跟他好好過日子,現在我才知道我是多麼的幼稚可笑。為了創業,我找爸爸媽媽拿了5000元錢準備養鵪鶉,後來碰上了禽流感,鵪鶉死光了我們也不敢再繼續養。趁我回娘家,他把那些鵪鶉籠子偷偷地賣了,還騙我是婆婆賣的,可能是怕我追問那些錢。等我從婆婆那裏知道真相,問他要那筆錢的時候,他卻告訴我已經輸完了。”玲開始激動起來,說話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快,我知道此刻我隻需要繼續當一個好聽眾就可以了。
我不知道怎麼去勸玲,隻知道我結婚後因為與老公分居兩地,他禁不起朋友的拉扯,迷上了麻將。在他一輸再輸的情況下,挪用了公款。結果從輸了工資到輸了工作,輸了人生,他大好的5年青春將在監獄度過。那時候我剛好懷上了孩子,我一樣迷茫,不知道該何去何從自。老公哭著和我說對不起,他說為了我好,讓我做了孩子然後離婚,可是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玲繼續著她地訴說:“原來他對我挺好的,我上下班他都接送,我有個大病小痛的,他都照顧的很周全,讓我覺得很溫暖。嫁給他之後我才知道他愛賭。我不知道賭究竟有什麼魔力,能讓一個人失去理智。他要是能贏點也好,可他每次都輸,花完了他自己的工資還不算,老是想打我的主意,你以為我現在找到這份工作容易嗎?那天我要他別出去,陪我和孩子吃頓飯,他竟然一掌把我推翻在地,孩子在一邊大聲地哭,他好象沒看見一樣,頭也不回的就出去了。他的脾氣也越來越粗暴了,孩子老遠聽見他的腳步聲,就會先躲起來,那是怕的啊,怕再被當成他的出氣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