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2章 黃昏(1 / 3)

一對擦身而過的情侶提醒了我的不合適宜,桃花塢滿園桃花,鮮紅的骨朵欲欲待放,幾朵舒展了花瓣又別有一番風情。這裏是情侶的天堂,年輕人的樂園。遠處的池塘邊幾絲柳條在春風的輕拂下,扭捏地露著媚態,透過枝葉的縫隙,天的盡頭,塗著淡淡的紫紅,倒像是天堂也有一個叫做桃花塢的景點。

桃花塢是我與彬相識的地方,見證過我們年輕時的不悔;桃花塢也是我們初戀的地方,彼此在這裏留下過不離不棄的誓言;可就在桃花塢我還看見他牽著別的女人的手,那個女孩青春陽光,活力無限。

也許我真的老了,幾個小學生從我身邊經過,竟然叫了聲“婆婆好”。我還來不及分辨那句“婆婆好”的份量,口袋裏的手機及時響了起來。小王的聲音,他說:“李隊,剛接到報案,紅楓大廈六樓的金飾店發生劫案,嫌疑人劫持了一名女人質,要我們馬上去增援。”

來不及多想,我撒腿就跑,所幸紅楓大廈就在桃花塢的拐角處。

女人質的頭發被劫匪強拉著,淩亂不堪,一張臉痛楚的變了形,淚水和著睫毛膏和著眼影流經塗抹著胭脂的粉紅色的臉,像是爬著一些小蚯蚓。但我還是認出來了,是她??我有點幸災樂禍的感覺。

五年前她風情萬種,臉頰染著粉粉的桃紅,媚眼中有一抹驕人的神情,咖啡桌的對麵,她高傲地揚起頭。也不看看你的樣子,你爭得過我嗎?離不離婚他的心也不會在你身上了。我沒看她,卻把眼睛轉向她身邊的彬,那個我該叫丈夫的人,彬的頭勾很低很低,我看不見他的臉,根本無從在他身上找到昔日的溫柔。我說,明天我在桃花塢等你,如果一定要離的話。

彬最終還是來了,低著頭說,她有了他的孩子,那年的桃花開的荼糜。

發覺是我她大聲地喊,你走開,走開,我知道會害死我的,你恨我。我的心裏也在激烈的交戰著,電影鏡頭樣地反複切換她的兩張臉,曾經的美麗刻薄傲慢和現在的驚慌可憐無助。

掉轉視線我深深地吸了口氣,意識到自己的齷齪,身旁小王的那身製服讓我想到了自己的身份,刑事偵察隊隊長。我開始按照以往的經驗思考救人的辦法,這樣的案子也不是第一次遇見,我相信自己能夠救下她,我用左手在背後做著手勢,我看見小王朝我點頭,知道他已經明白了我的意思。我的右手心有點潮濕,緊握在手裏的鋼針變得火熱。這時又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在對自己說,我真的要救她嗎?

時間仿佛靜止了,她滿臉絕望。天邊最後的一點魚鱗光仿佛也要熄滅了。

就在這時,小王開始喊話以吸引劫匪的注意,我抓住劫匪轉身的一瞬,擲出一根鋼針,正中他的手腕,他鬆開了抓緊她的手,另一個阻擊手及時開槍準確地擊斃了他。

僅僅幾分鍾的時間,對我來說卻好象經曆了一輩子,疲倦地坐在地上,我的身上有一種千斤巨石卸去後的輕鬆。看著天空,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已近黃昏,我卻覺得天越來越亮了。

該如何稱呼你

常常會和你的朋友談起你,有意或者無意,哪怕是清晨的一杯牛奶,都會引起我對你排斥牛奶的記憶。

我們在深愛著對方的時候,常常說,我愛你,我也愛你,我更愛你,我比你愛我更愛你,我用整個生命愛你,我們比比吧!好啊,誰怕誰......

回憶很美,我知道那個時候我們是真得用心在愛著對方。

對於真愛過的人,我從不吝嗇自己與戀人的甜蜜,那時候我們可以旁若無人地稱對方寶寶和乖,讓朋友們聽著起膩紛紛回避,我們還是一樣繼續。別後,每次和朋友說起你,我竟不知道怎麼再來稱呼還愛著的那時候的你,含糊地吐一個“他”,可是興起處,還是會不自覺地形容成“以前寶寶怎麼怎麼樣”。朋友很婉轉地提示過我很多次,我想他是正確的,你再不是我的寶寶了,你再也不要你的乖了,這些本是熱戀中最平常的詞,現在成了心頭的刺……

我曾經告訴過你,你是第一個被我稱為寶寶的人,以後也不會再有。那時候我從來沒想過我們真的會分手,然而你就這樣優雅地轉身,頭也不回地把記憶停在這個冬季,再也找不到你的我就這樣傻傻地杵在原地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