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霞光漫天。
一輛馬車在戰後的平原上奔馳,向著緗國的方向。
晟帝國的軍隊竟沒有阻止,像是沒有看到它一樣,任憑它自自己的身旁奔過。
晟帝國大元帥的命令,沒有人會懷疑,更何況,馬車裏的人是他們所景仰的神話——“軍神”楚夜寒。
馬車裏,楚夜寒極其有“耐心”忍耐著極其難受的姿勢——被假扮成自己的晟帝國皇帝皇甫昊天抱著。
楚夜寒心裏很想把馬車裏的兩個家夥通整一頓——膽敢抱著他的皇甫昊天首當其衝;但那個緗國使者竟然用那種色眯眯的眼神時不時地偷瞄他?!這絕對是不可饒恕的!更可恨的是,皇甫昊天不知是吃錯什麼藥了,那個使者一看他,皇甫昊天就抱緊他一分,差點沒把他給勒死!
想想看,大名鼎鼎的“軍神”,竟然被活活勒死?!那還不笑掉所有人的大牙?他到了陰曹地府也抬不起頭啊!最頭疼的是,自己的那個神通廣大的師父,如果知道自己這麼丟臉地死了,還不去地府把自己收拾得更抬不起頭?!雖然師父沒提過能去陰間,但楚夜寒相信,這麼點事還是難不倒那個變態的。
幸好,還算那個皇甫昊天有良心,沒打算謀殺他。
在楚夜寒“缺氧”的時候,皇甫昊天及時地鬆開了一點點,讓他得以“重生”。
楚夜寒用右手將馬車窗簾掀了起來,好讓自己不至於窒息而死。
“快到峽穀了!過了峽穀再走三個時辰就到了!”車夫喊道。
峽穀啊……不就是前幾天還堆滿屍體的南疆峽穀麼……唉……不知為何,楚夜寒歎了口氣,心中隱隱約約泛起不好的預感,但轉瞬即逝。快的,楚夜寒以為是自己沒睡好。
“怎麼了?”皇甫昊天關心道。
“沒事。”楚夜寒搖搖頭,“有些累罷了。”
這時,陽光已射進了車窗,淡淡的金色撒在楚夜寒的右臂上,為它蒙上了一層朦朧的薄霧。
駛進峽穀的馬車後,朝陽升起,鮮紅如血。
緗國,升陽城。
緗國的建築風格、人文禮教等與晟帝國相差無幾,可能是因為自古以來兩國非常友好,雙方的臣民互相學習的緣故吧。本來這種友好是應該繼續下去的,但在約60年前,雙方的皇帝不知為了什麼,竟然無視古訓,發起了戰爭。對於原因,直到兩位皇帝鬱鬱而終的時候,也沒有說出來,恐怕早已成了千古之迷了吧。
兩位皇帝死後,仇恨迅速積累的戰爭一直在被挑起著,直到今天,就像是一種習慣,可怕而又無力阻止的習慣。
升陽城原名“落陽城”,據說,這裏的夕陽很美,它因此而得名。但在60年前,晟、緗二國突發戰爭,緗國皇帝便給它改了個“吉利”的城名。
千古之迷啊……也許隻有自己的那個怪物師父知道真相了。楚夜寒感歎著。
奇怪……楚夜寒一驚:我怎麼從今天早上起,就總是想著師父?會有什麼事發生麼?……
想起自己的師父,楚夜寒真不知道該哭該笑。師父救了自己,又教自己很多知識與武功,但惟獨不允許自己學那些師父用起來詭異卻威力無比的異常力量。師父單獨住在山穀中,沒有人陪他,他也從不出穀,一直都是一個人,直到遇上了自己。
那是楚夜寒5歲的時候。
他被人擄走,丟在了一個山穀中——楚夜寒後來才知道,那是世上所有生物的禁地——絕命穀。據說,從沒有任何生靈進入可以出來的。
楚夜寒一個人在黑暗裏無助地看著幽暗的山穀,直到他聽到一聲歎息。
一個全身裹著黑袍的人出現在楚夜寒的麵前,無聲無息。
楚夜寒的第一個反應不是害怕,而是驚豔。雖然被黑色遮住了麵容,但從那雙眼睛中可以看出,那主人的風華絕代。
“跟我走吧。”這是那人的第一句話。
“我是淩,你的師父。”這是改變了楚夜寒命運的一句話。
楚夜寒被晟帝國最好的相術師判定,無命之脈,活不過10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