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我一定很招人厭。
我無法控製自己的情感,隻要能看到她就好了,看到楚月牙,哪怕做一個討厭的跟屁蟲。所以,從所有的事情解決開始,他們遊山玩水,我就跟著。
瀎嵐飛鴿傳書給我,說我自虐,她是對的,我就是自虐,看到楚月牙和韓放甜蜜的樣子,宛若割心,但若看不到,直接就沒了心,如行屍走肉。
我不知道我是什麼時候陷入這樣的感情中的,也許當初我就不該將楚月牙關在那個山穀一年半,我以為是我關住了她,竊取了她重要東西和秘密,將她掌控在了自己的手中,但是卻賠上了我的一生。
畢鳶那貨也說得對,我這人就不適合與人太親近,我看起來吊兒郎當六親不認,其實我是個很容易動情的人。朝夕相對中,很多東西就在無形之中滋生了,控製不住,離不開,甩不掉,卻得不到,越發為之癲狂。
龍爺看我看得很透徹,我小時候的時候,他就說過,好勝心太重的人,會把自己逼入絕路,我就是很好勝,得不到就越想得到,付出所有還甘之如飴。我看起來就那麼想得到楚月牙嗎?其實我隻是想保護她而已,就像在山穀中日子一樣。
和她在一起很開心,我想保護她,就是這樣。
“狄夜,我們談談吧。”我站在船頭,吹著夜風,心中想著這些有的沒的,身後傳來韓放的聲音,很淡定。這些時日,他成長很多,與一開始那個泰王殿下判若兩人,當然隻是表麵上,骨子裏的東西卻沒有變。
比如,對他想要的獨占霸道和守護。
“嗯,她睡了?”我問,望著天空繁星,帶著輕浮的笑容,“你不給她暖被窩?”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的心痛了一下,我與她也有一晚,縱然她神誌不清,事後她說她心甘情願。我想她還是喜歡過我的吧,不過後來,她心中的韓放終於打敗了我,占據了主要的位置。
“睡了。”韓放點頭,伸手從衣服後麵摸出兩個酒瓶,遞給我一個,歎口氣,“她今天說了一個詞。”
“什麼詞?”我好奇的問,韓放這開場白真有意思,有時候他就是會做些出乎意料的事情,思維和一般人也有些差別。
“她說,你太可憐了,她想嗯劈了。”韓放皺著眉頭,喝了一口酒,“你知道嗯劈是什麼意思嗎?”
“我怎麼知道,她總是有那麼多新鮮的詞語。”我搖頭,喝了一口酒,突然憤憤不平的道,“什麼叫我太可憐了?我隻不過是陪著你們遊山玩水而已,我熟悉路熟悉各地風俗人情,還有許多交情。我就是月牙口中說的,嗯……地陪,是這個詞吧?可憐個屁。”
屁來屁去,是楚月牙常常掛在嘴邊的,我被傳染了。
“狄夜,我知道的,她也知道,我們都知道。”韓放開始裝高深了,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隻是,這樣她會很苦惱。而我,不允許。”
我沉默了,我知道她苦惱。瀎嵐說,我該學學她,做一個默默守望的人,這樣誰都不會負擔,所有的情感,她獨自品嚐。
“你還年輕。”韓放拍了拍我的肩膀,很老成的道,“未來的路還很長,很多東西,時間可以淡忘,隻要你願意。”
我一口氣灌下整瓶酒,將酒瓶丟在了河中,歪著頭看著韓放:“什麼時候,你有做說客的本事了?我該如何,我自有分寸。”
有分寸個屁,我暗自嘲諷自己,雖然我的麵色一點兒也沒有變化。現在我很迷茫,認了爹,幹掉了龍爺,我沒事兒做了,閑得發慌,我不知道我該幹嘛,下意識的就想追尋自己所遺憾的,月牙是我的遺憾,在她想要靠近我的時候,我推開了她,我想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