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儲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三公子確實是有點兒杞人憂天了,宗法綱常在那兒擺著呢,我還真有點兒好奇,他怎麼會這麼想呢?”這不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兒幹嗎?人家新皇可是通曉禮儀之人,豈會做出此等冒天下之大不諱的事來。
被兩人這麼一說,楊廷和不禁也有些動搖起來,這可是千夫所指的事情啊,瞧新皇今日這做派,應該不是沒腦子的人嘛。
想雖然如此想,但楊恒的話仍舊如同一根刺般紮在他的心頭,無論如何也放鬆不下來。
退朝之後的朱厚熜十分興奮,回宮的途中便吩咐人去請永福,小太監小跑著而去,待到他回到乾清宮時,永福已然到了。
“什麼事兒讓皇兄您這麼開心啊?”
朱厚熜如同顯擺心愛玩具的孩子般急不可耐的說道:“當然是早朝的事兒唄,朕親口公布了永不加賦,你是沒見到文武百官當時那表情,嘖嘖,眼珠子差點兒瞪出來,山呼萬歲時也比昨天真誠多了,別說,那楊恒還真有點兒本事。”
說著一頓:“對了,昨晚你跟他說了些什麼?有沒有提到永不加賦的事情?主意他出了,朕也虛心接納,不過若是沒有後續的跟進,總不能讓咱們皇室喝西北風吧?”
永福一愣,昨晚她光惦記“仙器”的事兒了,還真沒想起這一茬兒,但她不願意承認,說道:“不加賦就不加賦唄,反正皇家有那麼多莊田,還怕不夠吃喝啊?”
“你懂什麼?吃喝當然沒問題,但萬一要是修個宮殿造個道觀什麼的呢,總不能讓朕腆著臉去跟那些大臣們要吧?給不給的先別說,首先朕就丟不起那個臉。”
“也是啊,皇兄堂堂天子,確實不好向那些臣子們低頭,不過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先把皇位做穩當了最重要。”
“還用你說,朕不過是未雨綢繆罷了……算了,不說這些了,母妃尚在安陸,你離家這麼久,迎接她的事情你就跑一趟吧。”
“我?不好拋頭露麵吧?”
嘉靖白她一眼:“廢話,允許你瞎跑已然是有幹物議的了,讓人知道朕還沒登基你就先跑到了京師不定怎麼想朕呢……說到此處了,日後你便是我大明的長公主殿下,要給天下人做個表率,不許再和從前那般亂跑,另外,也不許你再私下去見楊恒……”
“為什麼?”永福衝口問道。
“你說呢?你可是女孩子,還是當今天子的親妹妹,你總不希望別人背後指點,罵皇家女子都是不知廉恥之徒吧?”
朱厚熜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以前他們偏安一隅,關注的人少,影響麵也小,如今不同了,驟然成為天下視線的焦點,許多事情自然要收斂一些。
人言可畏啊,哪怕他骨子裏並不在乎這些,但事關皇家顏麵,由不得他不慎重。
永福也知道朱厚熜說的有道理,頓時泄氣,懨懨的點頭:“好吧,以後我一定會注意的。”至於楊恒手握“仙器”之事,由於尚未得到證實,她並沒有告訴朱厚熜,心說,既然不能光明正大的去見楊恒,我偷著去總成了吧,區區宮牆,可還難不倒本郡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