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兒,既然你回來了就不要再走了,留在家裏好好跟著爹學學怎麼做生意吧,以後家裏的一切交給你打理了,爹也就能安心了。”蘇齊尚望著蘇穎言,欣慰的說道。
蘇穎言微眯起了幽深的雙眸,淡淡的看著蘇齊尚,眼瞳的顏色越凝越深,模淩兩可的說道:“再說吧。”說完,他就轉身離開。
“言兒……”蘇齊尚望著蘇穎言淡漠的背影,不禁難過起來,他怎麼感覺他隨時都會失去他一樣。
蘇穎言實在沒有心情在外麵轉悠,於是轉身回到房裏,站在房中,愣愣的看著渡音的畫像,已經過去一天了,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醒過來了沒?
“少爺。”阿呆端著一壺茶走了進來。
蘇穎言淡漠的轉身望著他,淡淡的說道:“進來。”
“少爺,你是不是在想渡音姑娘?”阿呆抬眸望向渡音的畫像,這九年來,蘇穎言的房間都是他親自打掃的,他每天都會和渡音的畫像聊天,他那時傻傻的以為渡音聽得見他的話,所以他一想蘇穎言了,就坐在房裏對著渡音的畫像自言自語,解解悶,久而久之就成了一種無法改變習慣。
“阿呆,渡音在你眼裏是個什麼樣的人?”蘇穎言轉身望著畫像,輕聲問道。
“阿呆和渡音姑娘相處的時間不是很長,但阿呆知道,渡音姑娘是個很好的人,她為了少爺你,她什麼都願意做!”包括送你去學道,離開你。這句話阿呆沒有說出口,他怕蘇穎言聽了會難過。
聞言,蘇穎言的心猛然一震,深吸了一口氣,悄然的閉上雙眼,想起每次在他身臨險境時,渡音總是第一個擋在他的前麵,保護他。
蘇穎言緩緩的睜開眼,目光柔柔的看著畫中的渡音,道:“還有呢?”
“少爺,對不起,阿呆以前以為渡音姑娘是鬼,所以處處排斥她,最後還害渡音姑娘受了重傷,害你那麼的難過。少爺,對不起。”阿呆愧疚的垂下了頭。
“我不怪你。”蘇穎言麵色平靜的聽著阿呆的一言一語,但袖子下的手卻悄然的緊握著,清淡的聲線沒有一絲高低,讓人摸不透他的情緒。
“少爺,過來喝茶吧。”阿呆望著蘇穎言淡漠的背影,下意識的轉開了話題,倒了一杯茶,放在桌子上。
蘇穎言悄然坐下,端起茶杯,低頭喝茶,杯子裏的霧氣熏得眼睛熱熱的。
阿呆看了一言不發的蘇穎言一眼,暗暗歎了口氣,沒有渡音姑娘的蘇府好像少了什麼一樣,其實渡音姑娘那麼善良,是不是人又有什麼所謂呢。
蘇穎言默默的品著茶,俊美如斯的臉上讀不出任何表情。
阿呆感覺到蘇穎言始終和他保持著距離,他們不再像以前一樣無話不談了,雖然他的目光和善,卻始終帶著一股隱隱的冷然與疏離,難道是他們分開太久了嗎?
“阿呆,你也坐下吧。”被人這麼一直盯著看,就算一如既往淡定的蘇穎言,也有些坐不住了。
“是,少爺。”阿呆開心的坐在桌前,先幫蘇穎言的杯子填滿,才另外倒了一杯。
兩人靜靜的喝了一會茶,較為好動的阿呆按耐不住的開口問道:“少爺,我能問你一件事嗎?”
“問吧。”蘇穎言緩緩挪開已到唇邊的茶杯,淡淡的望了阿呆一眼,緩聲道。
阿呆挪了挪身子湊上前,笑盈盈的問道:“少爺,你能跟我說說你在菩隱山上的事嗎?你也知道我從小就進了蘇府當小廝,一直跟隨著你,除了常州城,我那也沒去過。”阿呆越說眼神越黯淡,他已經成年了,有很多想去的地方,可是他不能在少爺不在的時候離開蘇府,那樣老爺和夫人會更加難過的。
聞言,蘇穎言想起了菩隱觀中的師兄弟們,端著茶杯的手頓了頓,他向他們承諾過,等他找回記憶後,他會回菩隱觀的。
阿呆發現蘇穎言臉上的表情起了變化,連忙擺手說道:“少爺不想說就不要說了,我隻是隨口問問,少爺,你別在意。”說完,他就失落的端起茶杯,低頭喝茶。
“山中的生活枯燥無味,沒什麼好說的。”蘇穎言輕描淡寫的說道,山上的生活對其他人來說確實是枯燥無味,除了習武就是學道,沒有其他的活動。
“少爺,你在山上的時候……還習慣嗎?”阿呆睨向蘇穎言,小心翼翼的問道。
“久而久之就沒有什麼是不習慣的了。”蘇穎言模糊的回到道。
阿呆沒有再說些什麼了,隻是靜靜坐著喝茶,是啊,什麼事情都是通過時間從熟悉到習慣的,以前他一直都是如影隨行的跟在少爺的身旁,少爺不在家的這幾年,他不也是從不習慣一路走到習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