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1 / 2)

從酒店出來後,範仁磊盲目地遊走在閬中市區的大街上,他已經這樣遊走了兩天,因為他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在一個歇業的店鋪門前,範仁磊身穿長長的黑色風衣站在玻璃櫥櫃前發呆。因為店鋪中沒有燈光,玻璃櫥窗就像一麵鏡子,範仁磊摘下帽子,一言不發地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他的頭發又長長了一些,胡子也長出來了,但看起來還是顯得那麼稚嫩,一點都不像一個書生,更不像一個俠客。

“你是誰?”範仁磊看著玻璃櫥櫃認真地問,然後無奈地搖了搖頭,重新戴上帽子,繼續往前走。

在一個銀行的櫃員機前,範仁磊查看了一下周喬給他的銀行卡,餘額是七百萬。範仁磊的兩百萬,加上張道人的五百萬,一分不少。這個曾經落魄的窮小子從一個囚犯瞬間變成了一個百萬富翁,這對於普通人來說是天大的好事,可他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因為他不是普通人,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誰!也許他是那個電腦天才範仁磊,但是也有可能,他是宋定州,或者,他是另外一個人……但他知道自己要在範仁磊的這身皮囊下生活一段時間,他也知道範仁磊是一個逃犯,因為他擁有範仁磊的記憶。

他不在乎背負著逃犯的頭銜過一輩子,他在乎的是,那個讓他苦苦尋找等候了十九年的人,要再次等待多少年後才能相見?在鬆開秦婉蓉的手的那一刻,他的心非常痛。他覺得自己的心一定是痛到麻木了,否則怎麼會舍得放手,舍得讓她再次離開自己。昨天晚上他給楊宇清發了一個信息,隻有一句話:“婉容清醒了,告訴我一聲。”楊宇清回了他一個字“好”。宋定州相信楊宇清的為人,所以在周喬和楊宇清給的蠱毒解藥裏,他最終選擇了服用楊宇清給的解藥,雖然從理論上來說周喬更容易得到張道人的蠱毒解藥。他更相信楊宇清的一諾千金,因為這個“好”字,他願意等,也許一年,也許十年,也許又一個十九年。

不知不覺間,宋定州走到了一個人群密集的地方。這是閬中火車站,但宋定州並沒有關注這些,他隻是盲目地穿行在人群中間,打發著等待愛人再次出現的時光。

?

在火車站,另一個小夥子背著一個大背包神色匆匆地趕往火車站大廳。他是程東,曾經奉龍哥的命令看守楊宇清,幫楊宇清發信息給楊姍報平安的那個小夥子,中華會方位輩弟子,中華會會長程塵之子。

程東一邊走,一邊回憶著昨天晚上的事情,對於中華會的解散他心有不甘。

此刻,程東已經到達售票大廳門口,突然聽到裏麵傳來吆喝聲和驚叫聲。程東趕緊停步站在門外,想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隻見門內走出幾個身穿深灰色製服的男子,拖著一個衣衫襤褸的中年男人往外走。穿製服的幾個男子非常粗暴,有兩個人分別拉著中年男子的左右手往外拖,另外一個跟在後麵一邊用腳踢一邊罵著髒話。被拖著的中年男子一邊掙紮一邊哭喊:“你們這群土匪,強盜,我犯了什麼罪?”

由於中年男子的掙紮,前麵拉的兩個製服男子中的一個人突然手鬆了,另一個也停了下來。

鬆了手的製服男子罵了一句,直接將中年男子的衣服拉起來往前拖。中年男子的背部露了出來,上麵竟然有一個圖案。程東對背部圖案非常敏感,趕緊追了上去。追上來仔細一看,程東發現中年男子背上的是馬頭圖案,心中大驚,衝上去推開拉扯中年男子兩個製服男子,厲聲問:“你們幹嘛?”

“操!”製服男子很顯然橫行慣了,哪想到會有人多管閑事推自己,其中一個走上來看著眼前這個年青人,惡狠狠地說:“你小子活膩了是嗎?我們做事,要你管?”

“你們又不是警察,憑什麼抓人?”程東毫無懼色地看著那人問。

“你是哪根蔥,我們抓人需要向你解釋?”製服男走上來用力推了程東一把說。程東猝不及防,被推得倒退幾步,由於背包太重,重心後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三個製服男看著程東的狼狽模樣,哈哈大笑起來。火車站本來人就多,湊熱鬧又是這個民族千百年來保留下來的光榮傳統,很快一大幫人將這裏圍得水泄不通。宋定州本無意這些糾紛,卻也被人群擠了過來。

程東見看客越來越多,爬了起來,對著人群大聲說:“大家都來看看,這幾個人不是警察,卻在這裏無故抓人,簡直就是強盜!”

周圍的人開始指指點點,但是看到幾人穿的是製服,沒有人趕出來質問他們。

“別聽這個小子瞎說,我們是奉命抓人。”一個製服男子走到程東麵前,對著眾人說,“大家趕車要緊,就不要在這裏圍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