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b市省公安廳刑偵大隊傳訊室。
“我寄給田廣樂的是張道人留下來的蠱毒解藥。”周喬坐在宋廷軍和陳紅對麵,看著兩人說。
“可是張道人已經死了,而你給田廣樂的解藥非但沒有救他,反而害死了他。”陳紅說,“大勇也死了。你給他們的所謂解藥,很有可能是蠱毒發作的催化劑。”
周喬無奈地攤了攤手說:“我隻是想盡我的能力幫他們,解藥是張道人留下來的,有沒有問題,我並不清楚。”
正在這時,有人在敲了敲傳訊室的門,然後進來一個刑警,來到宋廷軍身邊耳語了幾句。
宋廷軍臉色微變,看了周喬一眼說:“周少,今天就到這裏,辛苦了!你的律師到了,我們去見一下。”
“律師?”周喬有點驚訝,這隻是一次簡單的傳訊,他自認為能夠應付,並沒有請什麼律師。見宋廷軍和陳紅起身離開,周喬也站起來跟了上去。
幾人來到會客廳,隻見一個年近古稀的老人正坐在沙發上,拿著一本書在看。老人身穿灰色中山裝,雖然坐在沙發上,但上身挺直,加上筆挺的中山裝的襯托,顯得精神煥發。老人的頭發花白,但遠遠就能分清麵部輪廓,五官分明,精神矍鑠。一看就知道這是一個很有鬥誌的老人。
宋廷軍認識眼前的這個老人,他就是以鐵嘴名揚天下的律師界風雲人物黃炳昌。宋廷軍從警時,黃炳昌已經退休,但是與他有關的訴訟案件在警界傳得很神,宋廷軍也是從新聞報道和警局的文檔裏對他有所了解。坊間傳說黃炳昌一生辯案無數,隻在出道時失敗過一次。那一次是他為一個有罪之人開脫,但在案情逐步發展,了解真相之後,他發現自己的當事人是個十惡不赦之人,於是當庭反水,非但沒有為自己的當事人辯解,反而揭發了他的罪惡行徑。由於這和律師的職業操守不符,此後幾年都鮮有人找他出案。幾年後,一位被老板栽贓嫁禍的民工蒙冤入獄,栽贓一方實力龐大,受害人由於家境貧寒請不起律師,隻能在獄中等死,親人則在庭外喊冤。黃炳昌見到這種情況挺身而出,免費為民工辯護,在對方提供了完美的人證物證的情況下,經過他的縝密分析和精彩辯護,最終民工被無罪釋放。黃炳昌因此一辯成名,不過他定下了一條規矩,那就是隻給無罪的人作辯護。此後又接手了幾宗棘手的訴訟案件,全都完美勝出,從此成為律師界的風雲人物。
“黃老大駕觀臨,我們刑偵隊真是蓬蓽生輝啊!”宋廷軍說著老遠就伸出手,微笑著走上前去與黃炳昌打招呼。
黃炳昌放下書,滿臉堆笑地起身和宋廷軍邊握手邊說:“宋隊長真不愧是神探,我都十年沒進過警局了,還是被你一眼就認出來了。”
“請坐!”宋廷軍請黃炳昌坐下,“雖然沒見過黃老的真身,但您的傳奇經曆可是路人皆知。您老不是退休了嗎?”
“受故人之托,來給周家少爺做辯護。”黃炳昌笑著看著宋廷軍說,對宋廷軍身後的周喬微笑著點點頭。周喬知道這是秦爺的安排,也聽聞過黃炳昌的事跡,連忙微笑點頭回應。
“您所說的故人,是秦爺?”宋廷軍試探著問。
黃炳昌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辯護就不用了,我們隻是例行詢問,沒打算起訴周少。”宋廷軍笑了笑說。
“那就沒我什麼事了,宋隊長事務繁忙,我就不打擾了。”說完黃炳昌起身準備離開。
宋廷軍讓陳紅送黃炳昌出去,然後回頭對周喬說:“周少,你可以走了。”
周喬對宋廷軍點點頭,往陳紅和黃炳昌的方向追了過去。
徐彪滿臉疑惑地走到宋廷軍身邊問:“就這麼放周喬走了?”
宋廷軍看著周喬遠去的背影,麵無表情地說:“黃老隻給無罪的人作辯護,也就是說周喬不是蠱毒命案參與者。秦爺找黃炳昌來給周喬做辯護人,不是為了幫周喬脫罪,而是告訴我們,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安排的,與周喬無關。”
“那我們還等什麼,馬上傳喚秦爺。”徐彪說。
宋廷軍沉思了一下,說:“秦爺這尊神,我們目前還動不了。”
周喬跟在陳紅的黃炳昌後麵出來,本想去跟黃老道個謝,沒想到剛出大門手機就響了。周喬拿出手機,看了一下號碼,是a市座機號碼。
“您好!”周喬接聽了電話。
電話裏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您好,周先生,這裏是a市精神病醫院,非常抱歉,今天早上我們發現周婷小姐失蹤了,請問她有沒有跟你聯係?”
“失蹤了?你們怎麼搞的!”周喬有點驚訝也有點氣憤,“她沒有跟我聯係,你們趕快派人去找!”
“對不起,周先生,是我們工作失誤!”對方說,“我們已經派人在醫院周圍搜尋,而且已經報警。找到周小姐我們會及時通知您!”